第86章 咖啡因万岁(2)

又一阵极小的声响——是她微微探身调暗了灯,大片黑暗顺从蔓延,只剩一点点很微弱的余光——

然后是外套重新亲吻皮质坐垫,她重新坐了下来,似乎开始找什么东西——某种软塑料材质的物体被沿着同一个方向轻轻撕开——

接着是衣袖的摩擦——

再接着,一切回归静止。

浊浪拍岸,野风呼号。

但车厢内一如最深寂的空灵海底。

须臾过后,两扇睫毛突然颤了颤。

成辛以慢慢睁开眼。

一只异常温暖熟悉的小手,极轻地把他的上衣下摆掀起了一点点,悄无声息,但又目标明确,如一条软滑滑的小蛇,毫无阻隔,肉贴肉,无比精准地径直贴上了他的胸口,柔腻手心烫乎乎的,下方覆住的,就是他正在狰狞绞痛的胃部。

他面无表情瞪着她。

关了灯的车内大片漆黑,但他还是清楚看见那片花里胡哨的发热贴已经被拆开了,她就是用它把自己的手心暖得格外热,掌骨微微使着均匀的力道,正在帮他揉按缓解。

但那张脸上并没有任何刻意掩饰的表情,反倒极为坦然平静,接受着旧情人的瞪视,背挺得直直的,细长眸子稳如雕画,眸光肃沉如夜,心无旁骛,就仿佛……仿佛他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伤病患者,她只是尽医者本分,帮他治病,而他如果做出任何多余的反应,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但凡再多出一点……

但凡再多出一点……

火山已经迸发,岩浆如坍倒的城楼墙体汹涌而至,可海底总是热衷于假装平静。

总是这样。成辛以一动没动,只有胸膛微微起伏,半晌,终究叹了口气。

她抬起头来。

四目对视。

“是这里痛么?”她平静地问。

“嗯。”

他哼道,声音细若蚊蚋。似疲惫,也似妥协。他的头开始倾斜,是以一种与某些旧年旧场景奇妙迎合般相似的节奏,慢慢地,最终枕在了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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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落地。

“给我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她的嗓音也极轻,混在暴躁雨夜里快要听不见。“一只落单的狼被一群羊叼走的故事?”

他发出沉闷的低笑。

“我想听玫瑰花圃的案子,完整版的。”

肩上的头发比大一那年冬天更短,也更硬,所以她的颈侧皮肤能识别到既熟悉又陌生的酥痒,能感觉到他的睫毛在微微扇动,同时隐隐意识到他实际流的汗必然比她看到的更多。

“不过我要听你过敏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