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走越是惨不忍睹，每个人面目狰狞丑陋，纹丝不动的神情中流露着恨天怨世的凶狠之意，让顾苍生不寒而栗。

到了最后几层更是触目惊心，惨绝人寰，顾苍生无法想象她们经历过什么，似乎人世间所有的人性之恶，惨无人道的苦难折磨，都一一降临在她们身上。

变态的摧残、恐怖的伤疤，畸形的身体将这一切呈现得淋漓尽致。她们无一例外，辨识不清容貌，全部被剜眼拔舌、刺聋割鼻、毁掉丹田，斩去了手足。

没有一个人能发出正常的声音，更没有人能看得见五彩斑斓的颜色、听见美妙悦耳的声音。她们到底做下了什么人神共愤的恶行，要遭受这种虐待，承受如此酷刑？为何不直接杀了她们，非要让她们生不如死，活活受此折磨？

顾苍生难以抑制心中的情绪，满脸的泪水冲刷不尽入眼的悲伤。

他曾左手残缺，在柳芩专心修炼的日子里，他在九宫剑府受尽了白眼和嘲讽，最终还是被柳芩嫌弃，有多少人仗着实力修为和健全的体魄当面侮辱过他，只是他不想说出来而已。

作为一个辅道奴仆，地位不是一般的低贱。残疾的左手让他在四年的时间内饱尝被人取乐的滋味，若不是柳芩地位尚可，何荷、蓝心伊相助，他焉能活着离开宗门？

相比起这些人的遭遇，他所经历的过往都不值一提。

顾苍生看着残忍的一切，顿时明白了她们为什么要活着？是那倾尽三江五海都无法倒尽的恨意，支撑着她们苟延残喘坚持到现在。

他的出现如一束刺破黑暗的希望之光，令内心绝望的人，有了期盼，她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越往下走，气息越发微弱。

十七层中，千余人的气息如风中烛火，已然到了生命的尽头。顾苍生双手凝聚起一团蓝绿色的元气，意念一动将云团分割，准确无误地打入每个人的额头。但将生机之力注入她们体中，也只能解一时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