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长剑由慢及快,最终从唐朝手中一闪而逝,直刺孙旭,孙旭狞笑一声,双手持刀,迎了上去。刀剑交汇,分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气机震荡不休,脚下冰冻不知道几尺的湖面纷纷碎裂,透过夜色,能看见隐约的水光。一股无形的剑意一往无前,直冲云霄,竟直接撕碎了厚厚的云层!
唐朝散去剑意,溪流随之消散,脚下的湖面失去了剑意的支撑,再次被冰封。
对面的孙旭面如金纸,以刀拄地,看起来有点摇摇欲坠,他看着唐朝,刚要开口说话,却猛的抬手捂住嘴巴,唐朝清楚的看到从他指缝间溢出的猩红血液!
孙旭不留痕迹的将手负于身后,轻声说道:“技不如人,我输了。看来雍山剑道中兴,指日可待啊!”
唐朝微微一笑:“孙少侠谬赞了。这一剑,不仅是你我切磋,更是为了数月前一位进山打柴的乡民,他因你而坠崖,摔断了腿。已经卧床数月了。他上有六十老母,下有七岁幼子,与你无冤无仇,孙少侠何故下次毒手?”
孙旭不由得冷笑一声:“蝼蚁而已,便是杀了他又如何?”
唐朝哂然一笑:”孙少侠自命不凡,当然可以高高在上,生杀予夺。只是蝼蚁尚且惜命,孙少侠在雍山脚下恃武行凶,岂不是一心求死?”
孙旭大怒,不过还是忍了下来,他还刀入鞘,说道:“闲事休提!愿赌服输,不知师弟你想要什么呢?”
唐朝眯起眼睛,问了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不知孙少侠平日里用哪只手练刀呢?”
孙旭心中杀机暴涨,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难道师弟想拿走我使刀的手不成?难得我身上有师弟看得上眼的东西,真的是荣幸之至啊!”
唐朝沉默片刻,突然大笑起来:“孙少侠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如此残忍,我的意思是,那柄刀不错,不如就把刀留下吧。”
孙旭右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刀鞘,说道:“师弟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出了这把刀是义父生前从不离身的大鲲刀!”
唐朝哦了一声,问道:“这就是大鲲刀?看来我确实运气比较好。”
孙旭皱着眉头问道:“只是师弟你不是练剑么?要这大鲲刀有什么用?”
唐朝轻声说道:“这就不劳孙少侠费心了。”
孙旭眯起眼睛,沉默的打量着唐朝,唐朝也不出声催促,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终于,孙旭大笑起来:“人无信而不立,况且这大鲲刀本就是义父遗物,今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师兄的等着你回白帝城的那一天。”
唐朝笑了,说道:“那就有劳孙少侠代为料理好白帝城,我再次先谢过了。”
孙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唐朝,杀气几乎凝结成了实质。
唐朝仿佛浑然不觉,脸色如常。孙旭突然手一扬,将大鲲刀连刀带鞘扔了过来,似快实慢,眨眼就来到了唐朝身前,唐朝瞳孔一缩,伸手握住了刀鞘。只听一声炸响,唐朝整条手臂的衣袖都已不复存在,炸成了碎片。
唐朝抬头望去,孙旭已经不见了踪影。唐朝将刀换到另一只手里,抬起手掌,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试着运气,发现经脉有些损伤,不过没什么大碍。唐朝不由得没了兴致,随手一扔,将大鲲刀直接扔进湖里。大鲲刀破开冰层,一直向下,最终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整个湖面似乎都晃动了一下,发出来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声响,低沉宏大,不绝于耳。
唐朝感受着经脉里有些不安分的气息,不由得笑道:“原来是同道中人。”他驻足远望,原本阴沉的云层被他的剑意搅碎,散在夜空中,如同棉絮。湖面上那些迷蒙的雾气又慢慢回来了,烟波湖重新变得云遮雾罩起来。唐朝心情大好,自言自语道:“明天是个好天气啊!”然后转身哼起了一首黄槐镇民谣,步伐轻快的向镇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