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锤砸下,弋鳐随之发出一声如海兽嘶叫般的剑鸣,激越入云,响彻天地。
那一声狂烈的剑鸣扶摇直上,徘徊在苍山之巅,久久不散。
炉旁早有冒着大块浮冰的雪水静候,柳承志将弋鳐猛然置入其中,那雪水登时沸腾起来,无数水汽白烟瞬时升腾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着。
柳承志合上剑鞘,将其掷回李清幽手中。
这柄染血无数的魔剑,竟迎来新生。
不够。
还远远不够。
若只是有这柄剑,还远不够。
值得庆幸的是,这柄剑如今在他的手上,并未落到魔宫手里。
“取下它的骨,那样,即使魔宫的人得到它,也没有用。”柳承志忽然说道,“这弋鳐,之所以是把魔剑,不单是因为它至阴至邪、令人失智,进而变得嗜杀,陷入疯狂……还因为它能够与寒江落玉诀相互作用。”
“寒江落玉诀至清至寒、魔剑弋鳐至阴至邪,而人体内真气为阳,若弋鳐与寒诀齐发,直插丹田,便能瞬时连通,将真气抽离,化为己用,而受创者,因周身真气抽离,武功尽失倒算是幸运的,寻常唯有一死。”
李清幽闻言几乎毛骨悚然,望了望紫乌的剑鞘,心中一股恶寒陡然升起。
——
“渤海郡沿海而建,近来海盗猖獗,连官兵都无可奈何,你去那儿不是找死么?”天星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你既知道我要去找死,还跟过来?”韩景宣颇有些无奈地反问。
“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吧?”天星子急得频频跺脚,“我还年轻着呢,我可不想死。”
“没有人逼着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找死。”韩景宣道,“别跺了,这样下去马车要被你踩坏了。”
马车逐渐慢下来。
宛青撩起帷帐,与韩景宣眼神交汇了片刻,无奈地又放下了帐幕。
宛青原本该去找李清幽,可韩景宣没死,他又将剑谱还给了韩景宣,让他自己开宗立派、把星川剑法传承下去,可他不知怎么,竟一门心思地想要寻死。
马车停了。
天色已不早,该是寻个地方住宿的时候了。
“罢了,就依你一回,我不答应,恐怕你是不会罢休的。”韩景宣脚尖点地,两手撑沿,整个人虚坐着往外探出,轻轻一跃站定,雪片化成凉意顷刻裹在鞋面上。
天星子亲昵地挽上他胳臂,朝身后挥挥手,“宛青,快跟上呀!”
宛青栓了马,给几匹马一一披上毛毡保暖,才抬起眼皮循声望去,朝天星子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二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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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纪不算很大,却总感觉自己老了,这般寒冷的天,害得他身上许多陈年旧疾又隐隐发作。
“你早该这么想了。”天星子欣喜地伸出手,轻刮了下他的鼻尖,“我们明日可以即刻启程去钱塘、去江南繁花剑派,那里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开着,等到处的花都开了,我们就回金陵,趁上元好好地玩一遭……”
她感觉到脸颊边被什么摩挲,手儿去擒,却与韩景宣的手指碰个正着,索性勾了他不安分的指头,水蛇一般的纤指顺势缠上他手心,从虎口越过,扣住他手背使之贴住自己一侧脸颊,狡黠地抬头看,只见韩景宣也笑吟吟地望着她。
“笑什么?”天星子原本做好了与他对视的准备,可被他一笑撞得心口酥麻,一时间什么都忘记了,无措地、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