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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支离奇的心情逐渐恢复平静,原本激动的情绪也得到平复,吕银带着他和支离戒寻到一处幽静偏僻的地方,架起一堆火,三人在火堆旁稍作歇息,同时也借着眼下的机会与支离奇谈起了关于穆言慎的过往。
“这穆言慎,可谓是一个极具天赋之人,可他却没有将这份天资用在正途之上,反而堕入魔道,被自己的欲望所吞噬。”吕银缓缓说道,“此人虽天赋异禀,但心性扭曲,做事不择手段,心狠手辣至极,曾经,天山和祁山两大门派都因为他的恶劣行径而将其驱逐出山门,自此以后,他便干脆走上了歪门邪道,开始干起了杀手的活计,以此为生,双手沾满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令人毛骨悚然、闻风丧胆……”
“那这穆言慎与这位老前辈又有什么仇怨,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呢?”支离奇不禁好奇地问道,“他一直这样说——这个和我同姓的支离戒老前辈是个杀人无算的老魔头,当年他亲眼看见支离戒将我的亲人残忍杀害,连他自己也难逃魔掌,被长空一剑所伤……他这样骗我,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说错。”支离戒忽然开口道,“老夫我的确杀人无算,不过我杀的,都是该杀的歹人!”
吕银接过支离奇的话说道:“你是天山弟子,而支离戒是祁山派的长老,恐怕他是想借你之手,除掉如今武功尽失的支离戒,一来报他当年的一剑之仇,二来还能借此挑起两大门派之间的争斗,从中获利,也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报复曾经驱逐他的天山、祁山派,这个人的想法难以捉摸,不可以常理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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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毒的计策!”支离奇倒吸一口凉气,“今日若不是有前辈您在,恐怕……对了,这说了半天,还没请教老前辈您的名号呢?”
“我么?我姓吕,单名一个金银的银,我俩已经相识多年了。”吕银呵呵一笑说道。
“吕银……晚辈支离奇,见过吕老前辈,幸而得您指点迷津,否则险些如了那穆言慎的意!”支离奇拱手说道,“这一位老前辈也好生眼熟,又与我同姓,我记得同我一样姓‘支离’的并不多见,我俩也许还有些关系也说不定,哈哈哈……”
“少年郎,可别到处随便跟人攀亲戚,我们这种闲云野鹤倒没什么,要是惹上有身份的大人,人家自认高人一等,不屑于纡尊降贵,与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认亲,免不了一顿打!”支离戒亦笑道。
“打就打,怕什么!”支离奇轻哼一声,“我们掌门从小就教我,不惹事,也不怕事,论武功,我可不怕他们!”
“少年郎,你可别说大话,你们掌门那样内敛的性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支离戒笑着说出这话来,刚一出口才猛然想起,如今天山的掌门,早就不是那个老家伙,而已经是明妱那丫头了。
那位受人敬仰的老掌门,已经死在魔宫的剑下足有一年了。
支离戒鼻头猛地一酸,轻咳两声,将老旧的喉咙底下的哽咽不动声色地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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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黑得特别快,须臾之间,夜幕已然降临,寒风凛冽,冰冷刺骨,似乎能将人的身体撕裂开来,这天寒地冻的,二老一小三个人,根本无法继续赶路,只能选择在这附近寻找一处能够遮风挡雪之地过夜。
一番寻觅之后,支离奇在发现了一座陈旧不堪、已经很久没有被打理过的破庙——说来也怪,这地方什么都不多,就是庙宇众多,走个几十里便能看见一座,只不过大多已经荒废,连供奉的石像、铜像,甚至木像,几乎都被人盗去卖了,已经很难看出是供奉什么的庙宇,只剩下些不值钱的玩意还在庙中随意堆放着。
这庙虽然看起来十分破旧,但好歹还能提供些许庇护,在这地方已经算是个不错的容身之所了,于是三人决定在此将就一宿,等待明日天亮后再继续赶路。
走进庙里,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目之所及墙壁剥落,瓦顶漏风,地面布满灰尘和早已破败不堪的杂物。尽管环境简陋,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三人生起火来,各自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休息。
好容易入睡,至夜半,吕银裹着毡子,忽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辗转反侧睡不着,起来一看,原是支离戒夤夜起身,不知在做些什么。
“你这老不休的,半夜三更不睡觉,又在折腾些什么幺蛾子?”吕银在黑暗中压低声音,语气中颇有些疑惑,兼有被扰了清梦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