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晓娟的病情又变得极度的不稳定,有时清醒,有时昏迷,有时还会胡言乱语,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非常清瘦,虚弱。医生说主要是她静不下心,心理负担很重,情绪波动大,又不吃东西,这很危险,枭勇苏平杨静守在病床前,一刻也不敢离开。
晓娟知道自己即将走完一生,未了的事除了这场官司,还有让她背负了一生愧疚的另一件事。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她需要交代,这样才走得安心。
“我要单独跟你杨静阿姨说几句话。”母亲说。
枭勇和苏平走出了病房,这意味着母亲在交代后事了,两人忍不住蹲在走廊上哭泣。
“姐,你说,我听着呢。”杨静拉着晓娟的手,把耳朵凑了上去,生怕听落了。
“妹子,咱俩一生做姐妹,姐很高兴,来世姐还跟你做姐妹。姐没有什么牵挂,想了很久,决定要把真相告诉苏平,我不想让她孤单。这是一对假玉坠,当时苏平苏安刚满月,我给她们姐妹俩买的一人一只,我想苏安应该会带在身边。这些年,我一想苏安就看这玉坠。”晓娟的手有些颤抖,她从胸口的衣袋里掏出一只淡绿色的玉坠,一看就知道是在地摊上卖的工艺品。
杨静点点头,接过这只小玉坠,她有种负罪感,这都是因她而起。当年,晓娟还是一个姑娘,被人糟践,这人跑了,报警没抓到,后来晓娟怀孕了。晓娟决定把孩子做掉,可医生说如果堕了这胎,以后就不会生育了。晓娟一咬牙,又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生了,是双胞胎,随她姓,姐姐叫苏平,妹妹叫苏安。晓娟一个单身女子,没有固定收入,实在没办法养活两个孩子,于是她找到好姐妹杨静,希望杨静收养苏安,杨静答应了。杨静也是个单身姑娘,带着个孩子不方便,后来,杨静就把苏安转送给别人了,从此就没了音信。为这事,杨静一直很愧疚。
“还有,妹子,那天晚上尽管没有灯光,我感觉那男人就是老板,因为体型很像,我也抓到了他脸上的络腮胡,第二天上班,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当时报警我不敢确定,也就没说。二十年了,如果能找到他,你就问问他,是不是,如果是,让他尽个父亲的责任,照顾苏平苏安,如果不是,请他原谅我的冒昧。”
“姐,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你的心愿。”杨静斩钉截铁地说,晓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