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每晚都有这个天狗食月么?”
“是啊,每晚都有,外边的人都说这镇子邪性,其实懂得其中门道的人,是大可以一笑置之的。
既然进了咱们迦持院,都是我的好徒子徒孙,那我就可以坦言相告,咱们此地受先天神明,那位东岳大帝管辖,此处的小镇子就是他的心脏。况慈,今晚滴到碗里的那滴血也正是东岳大帝的心头血,所谓天狗食月,不过是大帝在休息,遮掩住心性与神道,类似于咱们晚上睡觉,等到日头出来,他就要继续奋战了。”
这下子可激起几名少年的好奇心了,况慈急问:“东岳大帝是啥人,他又奋战个啥?”
住持指着天穹,“天上,有一些不知来处,不明来意的强大杀意,像你们这等小身板若是碰上了,一个眨眼的空当就得死翘翘,有许多杀意横冲直撞,若是碰上咱们这方天地,必然要杀伤害死无数性命。
是故,许许多多咱们看不见的神灵就驻扎在天外,与这些捉摸不透的敌人战斗,阻止它们攻击咱们的天地,未来你们成长起来,也一定要去天外帮助他们,保护千千万万无辜的生灵。”
宋来是见识过星汉灿烂的,对于未来人生还是有颇多憧憬的,况慈则对自身抱持怀疑态度,不知道以自己的水平,给师父报了仇或许就已是最大的能耐了吧,跑天上跟人家干仗,有点虚头巴脑了。住持拍拍他瘦小肩膀,没说话,但充满着鼓励,况慈一扭头,看见一秀不知何时站在了后头,正低头看他,顿时感觉羞恼,好似方才打退堂鼓的小心思被人发现一般,赶紧低下头。
住持站起身,笑道:“我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先回房睡觉了,你们都是年轻人,再听一秀聊聊一些修行路上的关键和趣事,长夜漫漫的,就当打发时间了。”
三名少年起身恭送住持,一秀挨个拍拍肩膀,要他们无需讲究礼数,都是自家人,一个锅里吃饭,懂礼貌是好事,但不必太死板。
三个人继续坐下,一秀坐下来,首先叮嘱起一地来,“你心性单纯,心思也细腻,容易多思多想,忧思伤身,你要多加注意。你与一云就像咱们手掌的正反面,你看,不论是哪个面,对我们而言都同样重要,若一云在,你可以多想一想,三思而后行,若一云不在你身边,你大可以高枕睡一觉,不用出去走,也不用费心在牵扯挂碍的红尘俗世中。”
一地转头看看浑浑噩噩的师兄,略显不满道:“你的意思,我这辈子就离不开他了呗。”
“这只是我对你的建议,路还是要自己去走的,往后的日子里如果有无法决定之事,也可以想一想今夜我这番话,或许就会柳暗花明了呢。”
一地展颜一笑,“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看一云这副模样,真不知道以后离了我他还能不能活得下去。”
一秀看着他,跟他一起笑,他看到了他们的少年时光,看到了他们羁绊无数年的友情,亲情,看到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师兄的紧那罗。曾经的一秀还是那个叫作紧那罗的青年时,与师父学来的满身慈悲令他吃了许许多多的苦头,直到眼前这个师兄散了通天修为,魂骨无踪之后,他才开始思索学佛修禅的意义究竟在何处。
若不能做我想做之事,又如何能做我该做之事?
若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又如何能保护我该保护之人?
简言之,尹绰是我师兄,是给我命的人,你们杀了他,我就杀了你们,不能给他报仇,我学武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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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秀忽然抱住一地,使了不小的劲,不但一地愣了,其他两个孩子也有些摸不准,咋回事,咋还抱上了?
“师兄。”
一秀松开他,笑道:“我就快要离开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们,我很想你,想了你很多年,没想到见了面,又要匆匆离别,心中真是不舍。”
一地急道:“你要去哪里?”
“要去时间城,虽说得有些时日,但我一定会赶回来的,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活着,宋来,况慈!”
一个小师弟,一个小徒弟,齐声答应了句,就听一秀道:“为了给达摩大师父报仇,找出幕后的真凶,我与时间城打了个商量,开启了三年轮回,但是有心人从中搅局,致使时间变得混乱不堪,咱们都是一言九鼎的好男儿,说到就要做到,所以我必须要去时间城,去做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们两个留在寺里跟着住持学佛法,跟着一云练武,跟着一地读书,切记,要保护好他们,迦持院的未来就全靠你俩了!”
两个少年如出一辙的皱眉撇嘴,你要不听听你说了啥?
一秀微微一笑,抬头看天,道:“天色还早,起来,我为你们铺展一条天道!”
四个少年随他起身,来到路口处,此地原本还有些灌木丛,罗睺来闹腾一番,只剩下几棵小枯枝了。
一秀挨个看看,一云体格壮硕,相貌英挺,此刻倚靠着师弟的肩膀流哈喇子,一地与一云相貌有差异,但都是一起出娘胎的,倒也没差多少,与一云相较,他之体格要瘦弱许多,斯文且安静。
宋来是四个人里最矮的一个,也最黑,与况慈早些时候在天雷囚笼中被雷劈了的尊容差不离,况慈比宋来高上半个头,瞧着壮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