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安静得能听到白夜的心跳和的呼吸,白夜转身,走到门前,缓缓地推开门,他的黄金瞳在夜色中明亮无比,比天上的圆月与星辰更加夺目,比钢铁丛林中闪耀的任何一盏灯更加耀眼。他没有回头看老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
他费力的睁开眼皮,明亮的眼睛此刻却一片浑浊,曾经我是多么羡慕,那金色啊!
黑夜缓缓退去,遥远东方出现第一缕晨曦照入院子,阳光洒在闭眼的老人身上,老人仿佛只是睡着,面色红润,依旧如以往放松地坐在摇椅上。
院子的门被推开,头发花白的白山醉从门外走进,一身黑色中山装。
他静静地看着院子、站在门口的白夜和屋子里的好友,“我带他回家。”
“白夜问“去哪?”
“他说,别去见那些老朋友了,丢人。”
阳光洒在地上,一座不起眼的城市,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灵堂之中十分安静。
一个个老人或是独自前来,或是被晚辈搀扶着前来,他们穿着整齐,胸口别着白花,安静地走入灵堂。
这场葬礼没有家人,没有哭声,只有一个个老人来为曾经的这位好友、敌人,送上最后的一程。
白夜站在灵堂之外,王乐知站在旁边,男人目光看着旁边的少年,第一次不知该如何开口。白夜目光看着灵堂中一位位老人进入、将花朵留下或是说话,或是沉默地站一会,或是直接离开。
王乐知深吸一口气,手按在白夜的肩膀上:“走吧。”
“好。”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年,王乐知眉头皱起,白夜那种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如此显眼,在此刻,他再次见到了一个自己曾经未曾见到的白夜。
飞机场外,白山醉上前:“那家院子你不用去打理,我们会派人打理,这是钥匙,那院子是你的,那老家伙留给你的。
至于他睡觉的地方你也不用管,我也会派人去打理,不用在意,这是那老头子提前说好的,他说未来你有女朋友了或者做到了就来找他,至于其他时间别来烦他睡觉。”
白山醉转身从背后王乐知手上拿过箱子,双手递过来:“这是留给你的。”
白夜看了一眼箱子,“这是什么?”
箱子很长,材料像是木质,但却透出金属的黑色,应该是放武器的,像是一把剑。
白山醉说:“打开看看,木头做的,是那家伙在一次游历过程中从一座道观拿过来的。”
他叹了口气,又露出笑容,“有事找王乐知,有事找我,好。”
白夜指尖拂过匣子中的木剑,“有名字吗?”
白山醉摇摇头,“不知道,你可以取一个。”
白夜没再多说,关上匣子。
“王乐知走上前,“
飞机到了,快去吧,有空来北京。”
“好。”
坐在飞机上,白夜转头看向窗外,有些恍惚。
他带走的东西不多,一把院子钥匙、背包、一本古书,还有老人给的木剑,老人特意为他准备的石板过几天会寄过来。
白夜伸手拿起腿上的古书,书籍封面上,两个毛笔写成的字格外显眼——(浮生)。
浮生,白夜品味着这两个字,抛开书中那些凡夫俗子难懂的话语句子,单论这两个字,人这一生,说到底不过两句话,其生如浮,其死若休,原来自己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