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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长,祸福相依,金谷园繁华的背后,也隐藏着无穷的祸患。
当时石崇在朝廷的靠山是贾谧,不久之后,贾谧被诛杀,石崇被罢免官职,赵王司马伦专权。赵王的手下孙秀一直喜欢绿珠,当石崇免官后,孙秀立刻派人来迎取绿珠,石崇有意让孙秀挑选其他妻妾,但孙秀十分不满,挑拨是非,让赵王对石崇下手。
当赵王的士兵将金谷园团团围住,石崇知道,自己的人生结束了。但他并不害怕,就像曾经的虞姬和项羽那样,他放心不下绿珠。望着石崇眼中的无奈与不舍,绿珠会心一笑,纵身一跃,似八月飞花,花瓣漫天,飘零散落,碾作尘土,以身殉情。
金谷园的繁华,石崇的豪富,绿珠的香消玉殒,如香尘飘去,云烟过眼,不过一时耳。
熙悦惋惜道:“可惜你不是石崇,我也不是绿珠。”
明哲差点没绷住,“熙悦,我不是这个意思!”
“跟你说笑呢!你居然还当真了!”熙悦忍俊不住,开怀大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说破,给你留几分面子罢!”
明哲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有你在,是喜也是忧!”
“走吧!别感慨了!你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物是人非事事休,不想也罢!”
明哲冷面道:“有意思吗?”
熙悦望着他,笑脸以对,“我觉得有意思,你若不喜欢,可以不听!”
这下明哲彻底无语。
金谷园很大,舞榭歌台,池塘翠柳,应有尽有,各处房间金碧辉煌,院中装饰也很不错。走在幽静的小路上,落影交错,直通后院。熙悦注意到,除了屋中有灯火,这一路上都看不见人影,暗处也没有眼线。秣房的藏身之地,不说像皇宫那般严密,也不至于像这般宽松,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也不怕有人潜入,盗取机密。
明哲看出了熙悦的顾虑,“不用担心,就算有贼子潜入,也无伤大雅,反正他们也找不到路。”
熙悦不解其意,“路不就在这儿,还用去找?”
明哲微微一笑,“熙悦,你还记得我们一路走来,经过了几个房间?走过了多少岔路?”
明哲这么一说,熙悦一点印象都没有。自从他们走进来,似乎一直在走岔路,绕来绕去,都快把人绕晕了。庭院那棵梨树一直都能看见,但就是找不到出路。
明哲得意道:“自石崇逝世,金谷园荒废了许久。南宫明斥巨资重建此地,还请精通阵法之人将此地打造成一个迷宫,若不知晓其中规律,必将深陷于此。秣房建立这么多年,还没听说有人能从秣房盗取文书。”
“叶幽然不是听雨阁的人吗?为何她能潜入秣房,还潜伏了这么久?”熙悦不怀好意道。
熙悦当场拆台,明哲一时语塞。
透过轩窗,屋内灯火葳蕤。明哲推开房门,一卷竹简朝他扔来,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脸上。
明哲也不生气,捡起地上的竹简,语重心长:“乱扔东西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还好意思来!”韵儿闷闷不乐道:“看见你就来气!”
明哲无奈道:“我也没办法,谁叫我不得不来呢?”他还没踏进屋,侧过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场吓得他把脚收回来,手忙脚乱地把门关上。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他自我安慰。
熙悦看见他这副样子,觉得奇怪,“你没事吧?干嘛不进去?”
“不能进去!”明哲自言自语。
“吓成这样,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明哲压根没听见去,熙悦只好动手,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打醒。明哲蓦然回神,捂住红肿的脸,“你干嘛?”
“没什么,看你脸上有只蚊子,顺手帮你打了!”熙悦赶紧岔开话题:“你到底看见了谁,吓成这样?莫不是南宫明来了?”
明哲苦涩道:“要是南宫明倒还好说,那人我惹不起,也躲不起!”
“我倒是想见识一下,除了鸢儿,还有谁能让你这样惶恐不安?”熙悦上前便要推开房门,却被明哲拦住,“算了吧!我还是找个地方自个凉快去吧!”
“你怕,不代表我怕!”熙悦偏不,她执意推开房门,但还是被明哲拦住,“算了,还是我来吧!反正也躲不过,待会儿,你记得护着我就行!”
熙悦越发好奇,门后之人到底是谁,竟会让明哲如此害怕。在她的印象里,除了鸢儿和他那几位师父,他还没怕过谁。
明哲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还是鸢儿和韵儿。桌上燃着一盏油灯,她坐在桌边,挑灯夜读。屋内之人都看向明哲,唯有她埋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雪白的肌肤,在灯火的映衬下,微微泛黄,鲜艳的红唇,一张一翕,轻声呢喃,似水的眼眸,细看竹简上的文字,青丝垂髫,随意披在肩上,却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不施粉黛,也能焕发光彩。
她很安静,坐在桌边,批阅文书,任何事物都不会打扰她,但她心里知道,门外之人正望着她。别人如此,她不会在意,但门外之人是她心心念叨之人,仅是这一小小的举动便让她心跳不已,她不敢抬头看他,他也不敢直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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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寒,你怎么在这儿?”明哲挨不住这尴尬的气氛,率先开口。
清寒放下手中的竹简,望向明哲,莞尔一笑,反问道:“清寒不能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