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结束后,分数下来了,王学字名落孙山,连个农中线都没上。那就意味着王学字只能当农民。
王学十要勤工俭学节省回来的路费,这个暑假他没回家,他收到王治山的信,才知道王学字没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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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山因为王学字没考上,开始挖苦打击王学字,说他是慌张三,是一只空虚的气球,说他就会吹气球吹牛,这气球一旦遇上刺,一下便彻底“去球”了。
王学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中考时又拉肚子又感冒,要不是这样,你的黄牛不会白卖了的,爹,你相信我,明年让我复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学字说得似乎有道理,王治山也就相信了。有一天,王治山遇到王学字的同学便听打听王学字在校的情况,同学告诉王治山,王学字在学校学习一般般,好说大话,说理由,找借口,口才好,并说中考的时候,王学字能吃能睡,十分活跃,没发现拉稀、感冒的事。
得知王学字真实情况的王治山心里不踏实,有机会便打击王学字是个白话大王,说他是个扯鸡毛哄鬼的家伙,王治山对王学字连讽带刺以泄心中不爽,但望子成龙的愿望还是同意王学字到庄大乡复读。庄大中学离鹿山乡很远,为了这个儿子的未来,王治山忍痛割爱,帮他买了一辆自行车,平时王学字就会骑着车去上学,钱一点也不少,保证儿子读书生活不受影响。
王学美彻底是个恋家的家乡宝,多少人来提亲,不是被她拒绝,就是被父亲王治山拒绝。王学美看上的,王治山看不上;王治山看上的,王学美又不感冒。王学美对提亲的人一是靠感觉,另一个是离家要近,她不想嫁远的地方,她真地舍不得父母。王治山就顽固地坚持一条,凡过去家庭成分是贫下中农的,一律不准嫁,他的理由是当年他的婚姻,就吃过苦头,与贫农定了婚还被强迫退婚。另外,贫下中农“根”不好才贫困,过去的地主富农绝大多数是勤劳苦出来的,贫下中农是好吃懒做的结果,改革和开放这十年,他发现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反而是解放前被定为地主富农的,这十年间是日子过得最好的,他们又成为新时代的地主富农,不管是庄家、土地面积、房子或者做生意,他们大多数成为万元户。在鹿山乡没见到一个万元户是贫下中农的,王治山认为这与他们的头脑根基有关。
慢慢的父女俩的关系形成了不和谐,村里有人提亲,一进门就被王治山否定了,虽然也有王学美中意的,王治山暴跳着并指手画脚武断地说:“你王学美要是嫁给阶级敌人,老子我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你知道吗?这些来提亲的家人过去在阶级斗争中,都疯狂残忍地批斗过我家,要不是你奶奶会中医,加上我们忍了又忍,不然早就亡种了,我是坚决不容许你嫁在本村的,飞燕村是个窝里斗的地方。”看样子他似乎要哭了。
王学美听到王治山如此强烈的心理反应,只得偷偷抹泪,躲到外边,对天去哭诉。后来,王学美的善良和对父母的苦处以及对父母的依恋,她选择顺从王治山的意思。从深层次的意义来讲,王学美是文盲,她不懂得爱情,甚至有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长得俊的年轻小伙是有两个,可是贫下中农的背景,她知道是没有可能的,只要惹父母不高兴的事,她都不忍心做。
时间久了,她对婚事失去了信心,慢慢就心灰意冷了。随着岁月的流淌,王学美不急啦,反而母亲兰兰,父亲王治山着急了。好不容易邻村的大布村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来提亲,各种条件都符合王治山的意思,对方曾经的家庭是地主富农,然后男方是占山县农职中兽医毕业的。他现在是村里的兽医,不足之处是家庭贫穷和本人好喝酒。王治山看完人家后,说家穷是暂时的,地主富根基好,只要努力都会富裕的,最后王治山同意女儿嫁人。
看得出来,王学美并不十分喜欢,但只要父母高兴的,她也同意。其实她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婚姻是赌注,输赢谁都不知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飞燕村有个传统,王学美出嫁那天是哭着走的,哭才吉利,出嫁当天,如果哭,说明对娘家有感情有感恩的意思。
王治山给王学美的陪嫁,也算风光不寒酸,他认为这个姑娘对王家做了不少的贡献,主要是王治山看上的人,连彩礼都没要,还陪嫁不少东西。大布村兽医算是白白捡到一个媳妇,赚了嫁妆。王治山没别的过分要求,只要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又一年过去了,王学字毕业要中考了,王治山满怀希望地问王学字:“今年能考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