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藏进云里。
夜晚的杭湖府街道,叫卖声还未停止。
幼童奔跑,吃不起饭的乞丐,躺在路边,昏迷之间,好像看见一碗热鸡蛋面,他在绝望的希望中,沉睡。
林里楼内灯火升平,一份份吃了几口的牛肉猪肘子,被倒进后厨泔水桶。
天字号包间。
叶刘京站起身,竖起一个手指,微笑开口道:“我此行来杭湖府,只有一个目的。”
“税银,税银,税银,还是税银!”
“我之前已经托伦通判,告知诸位这个目的,只要这点能谈妥,那咱们就是朋友,要是说不通……”
赵老润润嗓子,缓慢开口道:“我们来,也是这个目的,既然叶蟒袍使,有心要谈,那咱们就慢慢谈!”
叶刘京摇头:“我不是来找人谈生意的,这是陛下给我的命令,这一次我解决不了这件事,我死在杭湖府,给我陪葬的人,也不会少!”
“你们当中,或许,不会有一个人死……”
“可下一次,就说不定了!”
赵老冷哼一声,低头声音沉闷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们了?”
叶刘京背靠餐椅,和善拒绝道:“不算,算是通知,威胁是下一次。”
牛知府站起,打圆场:“赵老,不要生气,叶蟒袍使,刚来杭湖府不懂事。”
叶刘京站起身,退一步,走向窗口道:“赵老,赵又多,先帝时期的状元,被当时的宰相安阁老排挤,具体原因,我也不多说了!”
“赵老归隐杭湖府后,不甘心,从军,受伤,再从商,失败!”
“最后拜在宁王麾下,当幕僚。”
“宁王造反,好像就有赵老的一份功劳,宁王造反失败,又有赵老的一份功劳!”
“宁王败在陛下手中是,武隆二年,那年之后陛下朝堂稳固,那年之后,赵老手中的权柄也越来越大,生意越做越好。”
“而今武隆二十七年,整个杭湖府再也没人叫赵又多这个名字,倒是不少恭维叫赵老的人。”
赵老生气,双目低垂,眉眼间的怒意,直射而出。
他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是皇上的人,你不让我好过,就是不让皇上好过。”
叶刘京狐假虎威,扯虎皮嚣张大喊道:“你要时刻记得,你这个职位是谁给的。”
“掌柜会,每年进手这么多钱,就算是一块猪肉,在手上摸摸,也落手上不少油水了!”
“我相信,应该有不少人,惦记着,这个你这个位置呢!”
范长荣低头不语。
牛知府伦通判脸色不变,叶刘京对准掌柜会开炮,是他们最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