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相功过参半,自己也还自律;
又扫过秦副相,秦柏若自诩国贼,则前秦相也不敢相争。
“若林将军坐视局势糜烂,才是新朝的罪人,将军乃国之栋梁!”
颇觉意外,华章乃江南名士,又与林肇渚相善,跟林召彦是敌对。
党争,不是不论对错,只看立场么?
对人物的评价,右相华章一言九鼎,没有人能反驳!
呃,反驳也无用,清流不搂钱,代表了绝大多数的民意。
更始帝频频点头,林召彦有功无过,是大大的忠臣。
“华相,画夫人已死,该如何处置?”
一言出,满堂俱静,无论清流、实务,甚至,不相干的外官。
画夫人自作孽,早该死了,一死不足惜,却牵涉了更始帝。
启用画夫人,重用画夫人,是帝决,更始帝应当承担责任!
清流自诩公正,若怼上帝王,又是怎样一番风景?
华章眼里满是嘲讽,清流代表大义,而非食古不化的腐儒、僵儒。
“画夫人乃江南名流,风云际会去洛阳走一遭,事实证明,她错了,是用自己的性命验证了错误,佳人已逝,何苦再踏上一脚?”
蔡相猛睁老眼,不可置信地盯住?死不要脸的华章。
老贼听懂了华章的潜台词,更始帝欣赏江南名士,本是好意,而画夫人没有自知之明,又一味任性胡来,才种下了杀身的祸根。
更妙的是,华章巧妙利用性别的差异,将画夫人犯的错,也抹了。
小主,
画夫人是江南名流,是如画美人,也是政治素人。
跟名流、美人、素人过不去?
地位越高、名气越大,且施加的力道越大,越不是人!
蔡相气闷,索性又闭了老眼,继续养神。
能混到四品上的官,其智、其阅历不会差了,听懂了华章的真意。
识趣地闭口,是最明智的选择,朝堂又静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秦副相气满胸膛,愤而大吼道:
“功过是非不清,谈何治国?赏功罚过不明,又怎么惩前毖后?”
又是蠢蠢欲动,秦副相已成气候,哪怕被打压,仍有大票拥趸。
更始帝气闷,蔡相的气机通畅,童鞭玩味,朝堂不争,不是朝堂!
华章转头,眼神玩味,又有锐利,淡淡道:
“秦大人请自重,莫非忘了前尘?中州劫案虽了,诸府、郡、县送礼的事,你能脱了干系?他们被抄家下狱,你不该引咎下野?”
猝不及防,十分意外!秦副相呆住。
华章不顾重臣的体面,竟敢直面斥怼秦副相!
秦副相青出于蓝胜于蓝,其势、其害远甚前辈,是谓第一国贼!
若非囿于体制,华章早将秦副相钉于青史之上,是历史的耻辱柱!
秦副相羞愤难当,仍不肯自请下野。
华章暗叹,国贼存于朝堂,是与更始帝用人特点,有莫大关系。
秦副相是政中刺客,更始帝欲眷养之,以为臂助。
新朝的局面不到不可收拾,秦副相仍是更始帝的一条“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