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的家学渊源,不会犯如此低级的失误。
八国胡骑糜烂近半豫省郡县,正好成为耗死伪禁军的坟场!
“叭!”西北角腾起响箭,余声振荡。
没有谁挪步,不足两万的轻骑兵眼里,满是浓浓的畏惧之意。
不知什么时候起,曾带来“生”之希望的响箭,竟成了摧命符!
一次次消耗,十七万余的轻骑兵,只剩下两万人。
随着数量骤减,出任务的轻骑兵,几乎没有回来的可能。
不如牧氏游骑,且精疲力竭、不占数量优势的轻骑兵,送人头罢!
不仅水文营的米虫、废物全灭,便是斥候也所剩无几。
探水的任务,毫无争议地落在轻骑兵的肩上,是真正的死亡任务。
每一回派千骑,分成百队出发,各凭天意。
“派一标轻步兵!”陈代帆的牙缝里,艰难地嘣出命令。
不起眼的土堆旁,一行人静静地望向远方,夜灵忍不住质疑:
“公子,你笃定陈代帆会派轻步兵来送人头?”
牧羊笑而不语,艾思瞟了瞟近处,忍不住笑起来,太逗了。
牧氏第七协万余骑设伏,一匹匹赤炭马紧挨着侧卧,骑手靠马背休息,只要不走动,远处观察?像极了一梯梯土垅,除非走近!
而且,没有土坑,更没有水塘,仅仅是施放了一枚特制的响箭。
是东京兵器工坊特制的响箭,专为京畿十镇配备,别无分店。
牧氏游骑剿灭一队队斥候小队,缴获了一定数量的响箭。
艾思的目力不错,指着远方,调侃道:
“小夜,事实胜于雄辩,来的可不少,足足万数人!”
是超过了万数,与生死相比,饥渴的煎熬,超越了生死。
每一次分配水,拖拽重装甲车、重弩车、重骑健马优先,再是主力人员、轻骑兵的战马、骑手,最后,才轮到炮灰般的轻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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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转运来的水,往往是匀给马儿就结束了,没有轻步兵的份。
往事不堪回首,且是刻骨铭心!
不经意间,腰悬的水壶见底,为了生存,尿尿成了奢侈活动,每一滴尿都要滴进水壶里,再就着黑馍下咽,水壶成了净壶、尿壶。
有尿喝不错了,连好多的战马也尿不出了,渐渐倒下。
渐奔渐近,一匹匹赤炭马直立,骑手摘弓搭箭,准备冲锋!
看见了,又看不见,饥渴的轻步兵的眼里,只有前方的凹地,那里有水,有存活下去的净水,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丢命,也要赶去!
可怜的人啊,那里只是一块凹坑,不是水塘!
不会怜悯,即使心善心软的水安安,伪禁军成了兽军,早该死了。
“嗖嗖跟…”箭如雨,骑如风,牧氏游骑发起毁灭性攻击。
令人终身难忘的一幕,中了箭,只要不断气,呆然的轻骑兵仍往前爬,眼里盯住凹坑,里面虚无的“水”,成了濒死之人的唯一渴望。
才两柱香,以零伤亡全歼万余伪禁军的轻步兵,毫无反抗的兵。
天空不停地炸响,又有轻步兵出发,重走不归之路。
又是两天,阳城遥遥在望,陈代帆干涸的嘴唇,却苦得很。
轻步兵,剩下不到一万,再挪不动脚步,轻骑兵也不再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