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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之战的后续，有点像往昔的节奏，明人驻扎耕作，蒙人骑兵袭扰。

但也只是有点像。

河套没有长城保护，替代的是一些壕沟与小菱堡，不多，防卫上还有不少漏洞的。但明军九边的骑兵本就多，而今又招募了大量蒙人、马匪，配备全然一新，完全不憷蒙人。若是狭路相逢，远战蒙人的骑弓破不了明军身上的扎甲或皮甲背心。近战明军直接拿燧发枪或三眼火铳糊脸，蒙人更加吃亏。

至于曼古歹战术，明人也很熟，发挥不出多大作用。这批明军骑术出色，骑乘的又是喂食精料的河套良马，很难落入陷阱。林丹汗有种感觉，袭扰，等于在帮明人练兵。你看看，明军都是分批次轮换出击的，反应一次比一次快速，对战一次比一次熟练。

如果戚金在他对面，回答就是，对的，正在训练皇帝的西苑校尉营，每次换一名“小将”和一批新兵，效果很不错。

以往蒙人还有一种必杀战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穿插敌后，断其粮道，但明人的粮道是黄河，源源不断将粮草与新移民运来，河套越来越稳，林丹汗越来越无可奈何。

当日大战，他心中有数，明人不愿完全翻脸，毕竟辽东还有共同的敌人，毕竟本汗乃是四十万控弦之士的共主！

小主，

黄金汗篷之中，林丹汗卸下了俾睨四方的汉王气势，一身白袍，盘腿而坐

“上师，如今当奈何，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身着简朴红衣的枯瘦老僧，正是引导林丹汉改信红教的沙尔巴呼图克图

“伟大的汗王啊，何必在意这眼前一点点得失”

“老僧往日游历修行，听闻明人的贤者说过这样的话语：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大汗啊，若是我大蒙古数百万人上下一心，别说是一个巴彦淖尔，百个千个，都只能臣服在大汗您的马鞭之下啊”

林丹汗点了点头

“明人想用粮食为租金，租用巴彦淖尔，没那么容易”

“大汗啊，明人的粮食，很有用。大战耽误了放牧，牛羊越来越瘦弱了，牧民们的秋冬不好过啊。大汗只要分发粮食，释放恩德，他们必然跟从大汗迁移，听从大汗派遣新的头人赛特。”

林丹汗长目一亮，转了转眼睛，又摇了摇头。讹诈明人的粮食，也要不到太多啊。

“可恨那明人的火器，实在凶猛”

“明人有雷火般犀利的武器，协同如狼群一样的军队，只怕是因为，明人的皇帝也是一个少年英雄，就像当年的大汗您啊！”

“明人的皇帝，只配匍匐在伟大的成吉思汗脚下跪添靴子。若他们真想与我结盟，那就要像古早之前，以父子国相称，明人只能当一个儿皇帝！”

提起伟大先祖，林丹汗豪气顿生。

老僧看了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经轮轻轻摇起，随即又停了下来

“若是那明人小皇帝没有皇后，大汗可以嫁女儿给他，当个岳父之国”

林丹汗脸色一喜，好像也不错哦。他而今的力量，根本无力威压明人，但，就放不下这面子。

“大汗，有急报！”

一名近卫匆匆而来，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捧起一封信

“哪来的？”

“明人的暗使送来的”

打仗归打仗，这些时日，双方桌面下还是有交流的，生意还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