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清脆的叩首声之后,略有些拘谨的曹化淳方才蹑手蹑脚的起身,不敢仔细观瞧案牍后的年轻天子。
"信王府那边可有异动?"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老太监王安顿时面露惊惶之色,随即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朱由校。
天子此话何意,莫不是在猜忌前不久才刚刚出宫的信王殿下?
虽说天家无亲情,但信王殿下终究是陛下的幼弟,身份尊贵无比,切不可兄弟相疑呐。
"回陛下,"没有在意脸色大变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脸色变幻片刻,便是规规矩矩的回禀道:"詹事府左庶子钱谦益近些时日与信王殿下书信来往不断,似是在暗中为其奔走。"
"南方那边,也有人来拜会信王殿下.."
太祖朱元璋曾严令禁止,不准宗室藩王与朝臣们私下往来,以免萌生野心,对中枢产生威胁。
信王朱由检正值年少,且刚刚出宫读书,身份虽是尊贵,但手中却没有半点权利而言,却依旧引得不少读书人乃至于南方士绅为之追捧。
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不敢再深想下去,只是满脸惊恐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天子,喉咙不断上下耸动。
他心中已是笃定主意,如若天子真的猜忌信王,他就是拼着触怒天子,也要"据理力争"。
毕竟,面前的天子和信王殿下,乃是先帝在这世上仅存的骨血,实在不能同室操戈呐。
"由检.."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朱由校长叹一声,脑海中回忆起那个面容与其有三分相似,但性格却颇为执拗的"幼弟"。
他虽是有心利用幼弟"钓鱼",但内心深处也不愿见到这位境遇颇为蹉跎的"崇祯皇帝"真的触碰到某些禁忌。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希望自己的幼弟尚没有丧失理智,知晓进退吧。
"从今往后,宫中的戍卫再多些,尤其是皇后那边.."
小心驶得万年船,自是虽是有把握扼杀一切魑魅魍魉,但谨慎些终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