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圣帝看着台下的鲁尚文,心中升起了些许疑惑:邦政司在各司中并不是一个起眼的部门,鲁尚文这个司首平日议政话也不多,今日有点反常。
“鲁爱卿,又有何事要奏?”
鲁尚文整理了下袖口,微微躬身,开口道:“陛下,元武使臣不日便会到京,此番来使不同往日,不但主使乃左相白敬安,随同的更有元武四皇子武成道。
微臣请奏陛下,大周素来以礼着称,元武即有皇子入京,我大周自当择一皇子随同,如此,方不失我朝之威仪。”
看似有理有据,也合情合理,不过隆圣帝只一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太子在暨州赈灾,八皇子纪诚在南境未归,其他皇子尚且年幼,若按司徒文的举荐,差纪武前往暨州,那么朝内能前去接待元武的皇子便只剩纪允一人。
“司徒文抛出了二十万石私粮,就只为给纪允创造一个结识白敬安的契机?”隆圣帝暗自想道。
片刻之后,隆圣帝眉毛微皱,原来如此。司徒文恐怕是想让纪允拜在白敬安门下。文人分国界,但文道不分国界,白敬安作为当世大儒,又是元武相国。拜在他的门下,承其文道,可以抬高纪允在民间的声望和名气。为其弟子,在未来的两国外交上也,纪允也更容易有所建树,立下功绩。
“呵呵,司徒文这老狐狸,朕若是采纳其言,令老三前去暨州,他连这二十万石粮食都不必出,一本万利。”隆圣帝心里念叨。
“鲁爱卿言之有理,不知爱卿心中可有人选!”
“回陛下,微臣以为,七皇子纪允乃不二之人选。”
“说说理由。”
“一来,七皇子纪允自幼好文,天资非凡。而白敬安乃当世名儒,能与其多多相处,自可让七皇子受益良多。二来,七皇子虽有贤名,却阅历尚浅,若使七皇子随臣一同操办此事,亦不失为一番磨砺。其三,七皇子离京在即,提前了其心愿,想必亦能更好的前往暨州办差。”鲁尚文摸着胡须笑道。
隆圣帝尚未开口,萧如讳便说道:“陛下,老臣以为不妥。”
“如何不妥?”
“让皇子协同邦政司接待元武来使之事,老臣认为可行,但这人选老臣认为不妥。”
一个两个的就那么迫不及待吗,隆圣帝脸色露出些许不悦。
萧如讳自然看到了隆圣帝的表情,但并不为所动,依旧继续说道:“老臣认为,接待外国使臣一事,自该由太子殿下出面,而今太子在外赈灾,未能回京,自然该有三皇子替代,如何轮到七皇子?”
“御首大人,此言差矣。”顾令先开口道:“此乃国事,如何因长幼而分先后?三殿下勇武不凡,性格刚烈。元武与我大周素来不和,若是接待过程中双方有所摩擦,岂非失了体统。而七殿下低调谦逊,为人平和有礼,自乃此事不二之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