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萍之地,战云似怒涛翻涌,沉甸甸的积压在苍穹之下,仿若随时能将这片大地碾碎。
镇南军中军大营之前,气氛凝重得几近窒息。士卒列阵而立,铠甲碰撞之声隐隐交织。
李正我一袭青衫,神色淡然,端坐在古朴的四轮车上,膝盖之上平放七弦古琴。
随着士卒缓缓推动车子前行,他修长的手指轻拨琴弦,铮铮琴音,初时如潺潺溪流,悠然淌出,须臾间又似山间松风,渐起波澜,向着苏北石大军悠悠而去。
琴音抚平了镇南军紧绷的心弦,却又似一根根无形的针,悄然刺向敌军阵营。
苏北石胯下黑马高大雄健,玄色战甲仿若凝结千年寒霜,透着彻骨杀意。
待距镇南军阵前一箭之地,他猛然勒住缰绳,黑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刨动着脚下焦土。
苏北石抬眼,目光投向李正我,当即冷哼一声。“李正我,析津之战,你不过侥幸逃脱,如今安敢阵前对峙?”
听闻此言,李正我微微抬眸,手下琴音不停,淡然一笑。“苏北石,南安无端兴兵之人,引得生灵涂炭。
我镇南军守土安民,何惧之有?你且看这万里山河,百姓安居方为正道。
贵国驱兵如兽,毁人安宁,实乃是天理难容。”说罢,琴声陡然一转,如疾风骤雨,金戈之声隐于弦间。
“不知天高地厚!呵呵!吾观汝师出天下学宫,倒也不过如此嘛。”苏北石眉头一皱,怒极反笑。“少在此惺惺作态了!天下虽大,强者为尊!
今日我兵锋所指,长萍必归我手。你这劳什子镇南军,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顷刻便能踏平。”
“是吗?析津城外,你十余万部卒伏尸千里,如今何敢在此大放厥词?”李正我手下不停,琴音再变,悠悠回道:“我这天地三才阵,集兵家之妙,融阴阳之理。
前部刀盾为天,可御敌锋芒;中排枪戟为人,能破敌中坚;后排强弩战车属地,稳如泰山。
苏北石,你既不惧,自可派兵破阵,不必在此饶舌。”
“区区天地三才阵,本将挥手可破。”言罢,苏北石长枪一扬。“谁敢前去破阵?”
“上将军勿虑,末将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