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么晚了,母亲寻我还有何事?”姬诵听了令姬的呼唤,小声嘀咕道。
“母亲为何不进来?”姬诵等了半天,只见令姬一人独自返回,却也不见母亲邑姜的身影。
“你母亲让你去一趟他的居处,说有些许小事要和你商议一番。来,我扶着你父亲,你快去。”令姬说着,上前又接过姬发的胳膊,将姬诵替换下来。
“父亲,姨娘,诵儿告退。”姬诵很是乖巧地朝后退了几步,朝着姬发和令姬二人行了一礼,转身朝院门走去。
只是姬诵这一出院门,便被人拉至一处:“莫发声,小心惊到你父亲。”
“母亲,你这是做甚?”姬诵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认出母亲的身份后,邑姜终于松开了捂在姬诵嘴巴上的手。姬诵喘匀了气息,却也开口问道。
“诵儿,刚刚接到你旦叔送回的信……”邑姜朝左右看了看,除了自己的护卫,不再有旁人,这才开口朝姬诵说道。
“旦叔送回的信?不是捷报?”姬诵心中一惊,忙朝母亲问道。
“此处不便多说,我已经召集还留在西岐的文武官员在国政厅等候。”邑姜说着,拉起儿子就走。
邑姜、姬诵母子二人步行不到一刻钟,终于抵达了周国国政厅,国政厅里此刻点着油灯,十余位文武官员已经抵达,互相窃窃私语着交流着各种信息。见邑姜、姬诵母子二人进来,众人这才各自归位,等着邑姜发号施令。
“母亲,到底发生了何事?”姬诵跟着母亲走了一路,一直想开口问母亲。但熟知母亲习性的姬诵也知道,今日母亲的语气和行动,已经很明显不过,母亲此刻处在气头上。如是问的多了,反而换来母亲一番斥责。索性多忍一会,等到了国政厅再问不迟。
“诵儿,诸位……我刚刚收到了旦弟派人送回来的书信,此番我周国进攻大唐国的战事……失败了。”邑姜一字一句地终于将实情道了出来。
“啊?”国政厅中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败了?怎么可能败了?”此番战事的首倡者、姬诵听罢母亲的话,彻底惊呆了。站在原地,嘴里喃喃地说道。
“三日前的清晨,寅时,大唐国的军队突袭我军大营,连番的攻击让万余兵士当场丧命,奭弟和南宫、吕二位将军负伤,丧失指挥能力。余下的兵士不知所措,只得向风陵渡渡口退却。沿途又被大唐国的骑兵和鬼方的马队追击,俘虏近万。余下的虽然拼死逃到风陵渡渡口,结果我们用来运兵和物资过河的船只全被大唐国的兵士夜里砍断缆绳,船只顺流而下,码头一艘船都没有。两万余兵士,硬是被大唐国围在了风陵渡渡口。”邑姜说到最后,已经生出了哭腔。
“既然无人能过河?这些旦叔是怎么知道的?”姬诵听的很认真,很快也生出了疑问。
“信中并未提及。你旦叔只说,他站在了望台上再三确认,大河对岸的风陵渡的码头没有一艘船,而且前日还有着我周军服色的兵士的身影,昨日渐渐消失,想必是已经被大唐国所俘获。”邑姜眼中含着泪水,朝儿子说道。
“那旦叔没派人再过河去确认大河对岸的情况?”姬诵接着问道。
“你旦叔说了,大河这边只有十余能载两三人的轻舟。他也派出了好几批试着过去探查消息,结果不等轻舟上岸,就被对岸大唐国的武器击中,要么就是船翻人随水漂流,要么就是直接将人打死。总之,没有一批成功渡过大河去的。”邑姜将姬旦发回信中的情形对儿子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