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之辞忽然眼睛一亮,那水湾之上有一人,肤色白皙,眉眼精致似春山,活脱脱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
正巧就是那丫头。
……………
阮宜棠听着津津有味,眼前亭台楼阁,假山耸立,夏意葱郁,晚风袭袭。
忽然身后有一道温淡的声音传来,“这出戏讲什么?”
她下意识回答:“官家千金杜丽娘和贫穷小子柳梦梅的爱情故事,他们梦里相爱相识,女孩抑郁成疾,猝然长逝,后来托梦给爱人,死而复生,又经历重重困难。”
暗色花影处又传出:“你若是她,会按照家里安排嫁人?”
阮宜棠无奈苦笑,细眉微蹙,“也许吧。”
站在阴影里的人原地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祁之辞恰好从水廊的另一侧过来,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黑衣上裹带着尘土,身姿丰秀。
他像是从外面回来。
阮宜棠感觉不对劲便转头望去,有些失望,“祁先生找我有事。”
祁之辞尴尬地摸着头,是自己将这姑娘弄受伤的。
他面色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个我对不起,阮小姐。”
阮宜棠温柔摇摇头,薄密的睫毛微微一颤,“您道过歉了,不必挂怀。”
祁之辞松了一口气,她性子倒是比帝都那些名门大小姐不知好了多少。
“这个琵琶就当我道歉的。”他将琵琶放在她腿上,“虽然与你原先比不了,但也是明清的。”
阮宜棠试了一下琴弦,声音均匀,音色清朗平和。
可惜不是那把琵琶了。
晚风吹起她素青色旗袍,她抱着琵琶,眉眼弯弯,如人间一汪清澈的秋水,唱起了《声声慢》。
祁之辞听着很入迷,唱段婉转,情感饱满。
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绵软清和。
阮宜棠微微一笑,“这首曲子谢谢您送我琵琶,可惜我不能收。”
祁之辞有些疑惑,“阮小姐嫌弃。”
阮宜棠摇摇头,声音似淡淡的薄雾,“不,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
阮宜棠将琵琶递给他,“我瞧着您也是爱它的,它应当跟一个专业的人,乐器如人,不可强求。”
祁之辞有点迷茫,这女孩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