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荷倏的一下,动作奇快的将票攥在手里,瓮声瓮气道,“谁说我不需要。”
蒋春林嘴角微翘!
所以,刚才还在气他。
不自在的伸手摸了摸鼻子,“那个,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使这么大的蛮劲。”
昨晚,沈清荷在他身下求饶,他正上头,根本停不下来。
沈清荷瞪了眼蒋春林,将票装进口袋,将空蛇皮袋子绑在车后座上,骑着自行车走了。
蒋春林……
熟悉的清早,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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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春林跟在沈清荷自行车后跑着。
上工的社员都笑嘻嘻的看着俩人。
“秀云,你家老四家的厉害啊,看把春林撺掇的服服贴贴的,你不是跟春林一搭过嘛,春林家的咋治春林的?”
周婶子羡慕的看着一脸春风的沈清荷,轻快的骑着自行车在前面跑,而蒋春林可怜巴巴的跟在后面追。
贺秀云睨了眼周婶子,打趣道,“咋?你想学?想再来个老来子?”
“呸!”周婶子笑着捶打了下贺秀云胳膊,不自在的说道,“我是想学清荷治男人的本事,这样我就能治我家男人,不用再受他气。”
贺秀云一怔,愤怒道,“他又打你啦?”
“唉。”周婶子叹了口气,眼睛一红没有说话。
贺秀云这才发现周婶子今天穿着长袖,挽起她的袖子一看,上面有抽过的红痕,有的高高的肿起。
“走,我陪你去找村长,村长要是不管,就去公社找妇女主任。”贺秀云看到周婶子胳膊上的伤,也跟着眼睛红了,心疼的不行。
周婶子忙说道,“也不怪他,他身体有病,心里焦躁脾气不好,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两年了,他还没习惯他的病?心情不好就捶你,你又不是欠他的。”贺秀云气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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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婶子眼泪吧嗒掉下来,滴在黑褐色布满皱纹的手背上,那一道道纹路,是岁月的提醒,也是苍老的提醒。
张大保前年冬天去山里砍柴,从山坡上掉下来,摔断了腿,一直卧病在床,她心甘情愿伺候了两年,也被他打骂了两年。
他心情不好就拿她出气,轻责谩骂,重则就抓起手边的腰带抽她。
开始时她理解,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变成残废,换成谁也接受不了。
可两年了,他变本加厉,以前打骂了她会内疚,会自责,现在早已麻木,甚至手上的鞭子抽在她身上时,他会露出狰狞得意的笑。
“你说你,在外这么精明,在家咋就这么被他拿捏住了。”贺秀云心疼的看着周婶子,给她出着主意。
“他腿坏的,你是好的呀,他打你的时候,你不知道跑,还站在那任由他打?”
周婶子松驰的眼皮掀起,看了眼贺秀云。
“如果我跑了,他就会拒绝吃药,甚至绝食。”
贺秀云……
很想说那就让他饿死,病死。
毕竟是一起过了二十几年的夫妻,也硬不下那个心肠。
“不用操心我,两年了,他……”周婶子哽咽了下,“应该快能接受了。”
贺秀云叹了口气,低头干活。
看到周婶子默默抹眼泪,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握了握她的手,“会好的。”
周婶子抽噎着点头。
她的苦,只能她自己受着,谁也帮不了她。
她之所以爱跟贺秀云处,就是很羡慕她的人生,男人疼她,儿子孝顺,这是她羡慕不来的人生。
……
沈清荷今天没打算去黑市,买了瑕疵布和瑕疵毛线就打算回去了。
蒋春林跟着她的车子跑了一路,气都没喘下。
沈清荷看的憋气,体力怎么就那么好。
“我去上班了,我看你今天没带东西出来,是买完东西就回去吗?”蒋春林看着沈清荷气鼓鼓的小脸,突然很想去捏。
他也这样做了。
粉嫩的脸颊,绵软的像是捏着发面馒头。
沈清荷不解的看着蒋春林,“干嘛?”
“没事。”蒋春林收回手,伸手挠了挠头,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呢,耳廓发烫变红。
“不用你,你上你的班,我自己买就行。”沈清荷说完就进了国营饭店,去吃早餐。
蒋春林双手叉腰看着沈清荷进去,牙齿抵了抵后槽牙,这才转身朝光华服装厂走去。
朱巧兰今天来的很早,没进去,一直站在厂门口。
“朱会计,今天穿的这么好看,是要相看对象吗?”
上班的同事看到朱七兰,打趣道。
朱巧兰笑着摇头,“没有,这是我娘给我新做的衣服,第一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