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翊坤宫藏隐藏刺客企图谋害华妃的消息传出来,富察贵人听了只是勉强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随后就吩咐自己的宫里,上下统一了口径,只说是夜里太黑,没有看清,也顺便规劝姐妹众人夜晚出行要小心,免得遭受了无妄之灾。
不过既然母亲能进宫见一面,也算是因祸得福,更何况皇上也因此多来陪了她几天,让后宫妃嫔都艳羡不已。
让黛玉奇怪的是,她每次去富察贵人那里,贵人要不是正在睡着,要不是就是对她淡淡的,说两句就说要睡了。黛玉暗暗思忖过,就算是富察贵人暗地里记恨她抢了延禧宫的宫权,按理也该来黛玉这里走个过场,说点感谢的话,送点谢礼啥的。
但是连着明面上的过场富察贵人都没有做。仿佛突然成了佛,看破红尘,连基本的面子工作都懒得做了一样。黛玉冷眼瞧过去,只觉得她像是灰心了似的。但是至于是对皇上灰心,还是对着宫中生活灰心,亦或是对着其他的什么,黛玉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七八日,当富察贵人终于来景仁宫请安时,华妃便在六宫妃嫔面前酸言酸语了好一阵。丽嫔身为华妃的爪牙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说千鲤池边最近倒平白无故地多了许多人,怕不是都想要“咕咚”一声栽下去,不仅有机会宽慰思乡之情,更主要皇上的恩宠也能来到宫里了。
原本齐妃和欣常在都已经做好了吃瓜的准备了,谁不知道富察贵人最是个掐尖儿的性子。但没想到富察贵人听了这些话,竟然一改往日牙尖嘴利的模样,懒懒得都没有搭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搞得没人接话的丽嫔只能尴尬地在那里装干咳。
后来倒是皇后娘娘开了口,说丽嫔这顽笑开得过分了,任谁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拼这份恩宠,硬是把这个冷场给圆了过去。
散场时,富察贵人难得的没有去齐妃宫里说话,可也没有等黛玉和淳儿,只自顾自地先走了。
“富察姐姐请留步!咱们三个一起走回去吧!”淳儿还没学会那看人脸色的本事,只蹦蹦跳跳地先去问了正在准备上轿撵的富察贵人。
富察贵人转身道:“淳妹妹,姐姐大病初愈的,现下身子还是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不扰妹妹的好兴致了。”言罢,见黛玉也望着她,就对着黛玉点点头,然后上了轿。
桑儿回过身来,也是满脸歉意,对着黛玉和淳儿行了个礼,便让轿夫起轿了。
“玉姐姐,你说富察姐姐这是怎么了?”淳儿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呆呆地看着富察贵人一行人远去的背影。
“好淳儿,和你没关系。富察姐姐大概是恼了我了吧。”
“玉姐姐……你别哭。”
“没有,不过是风太大,眼睛进沙子了。”黛玉用手绢擦了擦眼睛,“走吧,淳儿,咱们回宫去。”
几日后,胤禛翻了黛玉的牌子。
对于这一点,黛玉早有预料,所以也不算什么意外之事。毕竟自己身在小小常在的位置,却有了权力掌了一宫事宜,皇上怎么也该赏个面子以示恩德,给自己撑个腰。
两情缱绻,春意正浓。黛玉只觉得自己宛若御花园里的千万片春柳叶,在皇上的手里被随意揉捏卷曲着,发出阵阵不由自主的颤动。亦或是被放在唇边成为一支短笛,演奏出时而清越高亢,时而婉转轻缓的乐曲。最后被春风吹落,飘飘扬扬地落在湖水里,打着圈儿柔软成波光粼粼的水面蔓延开去。
“玉儿,”偃旗息鼓后,胤禛含着黛玉的耳垂,轻轻呢喃,“你好美。”
“皇上……”黛玉用手指沿着胤禛寝衣领口的花纹描摹着,“臣妾只是个常在的位置,领延禧宫事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怎么,有人说什么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最近富察姐姐性情大变,也不和臣妾说话,臣妾心里有些不安。而且臣妾家世不显,臣妾心里实在是……受之有愧。”
“玉儿,富察那边你不用多想。朕前次去看她,她也是这样懒懒得不说话。今天中午在皇后处用午膳时,皇后也和朕说了富察贵人又告了假,只说身体不适。章弥告诉朕,经历此类劫难,性情有些改变也是正常的,所以她也不是单纯针对你。”
“更何况她近期还是会头痛,是肯定没法打理宫中事务了。所以还是辛苦玉儿你了,等再过段时间,朕就可以再升一升你的位份,等你到了贵人位置,你也就名正言顺得多了。”
“皇上,臣妾不在乎这位份不位份的,不过确实有一事,想要求皇上的恩典。”
“哦?”胤禛扬起了眉头,“说来听听。”
“臣妾素爱翠竹,只可惜这御花园里多以四季花卉为主,竹子虽有一些,却也不成气候。而且,御花园离臣妾宫中确实有些远,去一趟也颇费精神,不知道皇上能否给臣妾宫中移些来?”
“翠竹?没想到玉儿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