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养三郎被田中惠子拖到她的房里。他觉得累,横倒在床铺上唉声叹气的,两手摊开。想起同模同样的人说的话。一个中国人,你为什么要做日本人的帮凶。我们是一父所养,一母所生的孪生兄弟,血肉相连,就不要残杀了,弃暗投明吧。
惠子见他没有说话问:“师兄,你在想什么?”
三郎说:“我累了,不愿说话。”
田中惠子在他身边轻言细语的说:“师兄,累了就休息一会,我们再商量偷袭的事。”
犬养三郎叹声气说:“今天我是累了,被独立大队的人追得如丧家之犬。今天闭了一肚子气,还被人追得呜乎哀哉是小事,倒还丢了十多个兄弟。”
田中惠子劝他:“别悲观,就是你今天吃了败仗,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要报复的时刻快到了,军部在满洲国和国内悄悄的调兵,秋季大扫荡马上就要开始了,那时候你就扬眉吐气了。”
犬养三郎丧气的说:“什么扬眉吐气,你和他们较量几次就知道了。这战又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们的婚事…… ”
田中惠子笑着说:“你还是为了婚事。你还少过女人吗。”
犬养三郎坐起来望着惠子说:“你知不知道,和我同年纪的人,他们的小孩子已经打得酱油了。而我呢?什么时候是个头。”
田中惠子也带有情绪的说:“我也不否认你说的没有道理。情况也正如你所说的一样。这战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也可以说很快要结束了,广西与河南的局势比起湖南的要好多了,支那人看见我们皇军就丢盔弃甲。可这湖南是块硬骨头,虽然难打,也被我们占领了四十多个市县。我虽然不是田中将军的亲侄女,但我相信日本帝国是永不落的太阳。一定会战胜这些支那人的。”
三郎嘴皮裂开一条缝露出白牙说:“你不会跟我也是一个假洋鬼子吧。”
惠子眼一瞪,怒斥:“你说什么?难道你对我的血缘还有怀疑的地方,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正宗大和民族血统的人。”
犬养三郎转怒哧的冷笑:“你刚才不是说漏了嘴吗?什么正宗?别忘了身上流的也是中国人的血。这是日本人以华制华的策略。”
田中惠子厉声:“三郎。”
犬养三郎冷笑一声:“也是一个假洋鬼子,他们才这样对待我们。”
田中惠子大声的制止:“三郎。”
犬养三郎也是一个犟性子。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