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嫔和恪贵人都成了答应,令妃抬了旗,新进宫的豫嫔成了一宫主位。
这是什么鬼热闹。
如懿迫不及待地想事情的详细经过,奈何颖答应和恪答应两个当事人已经被送回了京城。
而留在这里的嫔妃都是非奸即恶,她不愿与之为伍。
她斜斜地倚在榻上,双腿盘着,如一位含饴弄孙的老太君。
既然没有合理的探听渠道,她便开始了自己的合理推测。
皇上为什么将呼琳和湄若降为答应,又把呼琳迁居到储秀宫,是因为皇上想让她独享翊坤宫的尊荣。
而且,皇上一定是忌惮豫嫔身后的科尔沁部,才让她成了嫔,做了一个主位。
至于魏嬿婉,无非是因为她曲意逢迎讨好皇上,皇上才发了善心为她抬旗。
想到这儿,如懿感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许皇上之前对她的凉薄,只是为了保护她。
她的营帐靠近豫嫔的行营,听说今日,皇上又来了豫嫔处歇息,定然是皇上为了离她更近才故意为之。
如懿拨弄着香炉里残存的烟灰,脸上浮现一抹轻红,在菱枝眼里显得莫名其妙。
“主儿,床铺整理好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如懿翘着护甲,张开胳膊,让菱枝帮她更衣。
待换上寝衣,如懿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额头仍旧饱满而有光泽,双颊并不因为岁月的流失干瘪下去,反而更加的透亮,但偏偏,她的整个身子又特别的枯瘦,就像一根筷子上插了一个风干的白馒头,僵硬地立在那儿。
如懿盯着镜中身后的菱枝看,眼皮上由两条线挤出来的赘肉条向下耷拉着,菱枝很快地领会到:主儿想被夸奖了。
她做好心理建设,夸什么呢?夸主儿的嘴唇红艳艳,还是夸她胸前像挂了两个酒袋子。
昏黄的烛火摇曳着,如懿脸上淡淡的微笑丝毫未动,只是看在菱枝眼里,只感觉空洞而幽深。
菱枝心疼这烛火,主儿现在只是贵人,行营在外,每夜只分到黄蜡一支,羊油蜡一支。
现在烛台上的蜡块,只剩下小拇指第一指节那么点儿,营帐里的光线也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