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听见额娘认错,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额娘还要陈情,此刻,她无比慌乱。
“额娘,你还要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扣住那拉夫人宽大命妇服下瘦小的肩膀,瞪着眼,
“额娘,你想说我是无辜的,对不对!”
皇上紧紧盯着这对儿早已经离心的母女,冷声吩咐:
“来人,摁住娴贵人,让那拉夫人说清楚。”
如懿被拖到一边,此刻她蓬头垢面,只听见自己的心砰砰跳,她直觉,额娘要害她了。
那拉夫人布满褐色斑点的手自袖口中掏出两张纸,将其中一张呈给皇上,
“皇上,这是娴贵人前两日托人带到府上的纸条,她说上面的药材能够调理她血行不畅,让罪妇买了送进来,上面的字体您必定认识,是她自幼学的簪花小楷。”
皇上接过纸,只一眼,他便将纸掷到如懿脸上。
如懿在后面睁大眼睛,被额娘背叛的心痛弥漫了她的胸腔,她张开嘴,却辩无可辩。
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一样,“皇上,臣妾的簪花小楷是小时候,额娘一笔一划亲自教给我的,这难保不是她模仿我的笔迹。”
那拉夫人摇摇欲坠,她没想到,自己当年临窗而坐,亲自教导的女儿,想方设法地要送自己上断头台。
那拉夫人伸出双手,泪珠滚滚而落,
“罪妇的双手,早就在接连丧夫,丧孙,丧子后,患上了手抖的毛病,连笔都握不住了!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宣太医来看。”
那拉夫人又含着泪眼,从怀中掏出来另外一张纸,
“罪妇此生最大的罪过,就是养了青樱这个女儿!我是在药送进宫后,才想到这药是用来害人的,无奈罪妇人微言轻,无法入宫面圣阻止,幸好祖宗庇佑,让她自食恶果。”
如懿心如刀割,她的额娘,她的丈夫,她此生最亲近的两个人,竟然都说她是罪有应得。
那拉夫人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压制下自喉咙而上的血腥气,又把另一张纸呈上,
“皇上,如懿有罪,妾身有罪,可乌拉那拉氏的族人无辜,乌拉那拉氏已经将如懿除名,从此她和乌拉那拉氏无关了,这是族里长老和衙门一同写的契书,请您过目,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皇上用指尖轻轻把那张纸拈过来,这次如懿血流不止,香见没有受伤,他的怒火便消了一半。
他本就想着,要罚就罚如懿一个,让她痛不欲生,所以他凝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