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端过一红色的喜盆,里面水波映照着底下的囍字,格外的喜庆,摆在了柔软的桑纸旁边。
容佩冷笑道:“娴贵人,请吧。”
大如吸吸鼻子,嘴角的血迹已然干枯,在来的路上,她反复地想凌云彻指认自己的用意。
最终,她骗自己,可能是凌云彻知道她心软,逼着她做出选择呢。
这是她一贯的思维方式,与别人不同,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
此时,凌云彻被人按着双手,嘴上的破布早已经扯了下来,不知为何,进忠不曾让人给他拷到两边的扶手上。
大如颤抖着拿起来一张桑皮纸,声音嘶哑,和凌云彻做最后的告别,
“凌云彻,我会轻轻哒,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苦心,你放心走吧,等我寿终正寝,晒着月亮走了,你记得来接我。”
本来已经准备好赴死的凌云彻,被这句话气的不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挣脱了压制,从木板上跳了起来。
凌云彻一巴掌从大如头顶甩下,直接将她的旗头打散,油腻的发丝落了下来。
凌云彻动作极快,掐住了大如的脖子,又左右扇了两巴掌,
“贱人,我死了都不准备放过我,还让我来接你,贱人!”
凌云彻狠狠地又捶出去一拳,将如懿的鼻子打歪,
“贱人,今天我就是故意拉你下水的,老子从没有看得上你过,我心里只有嬿婉一个人,要不是看你和她有三分像,我都不会搭理你。”
进忠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直到凌云彻骂完打完,进忠才拍拍大腿,
“哎呦喂,给他摁住咯,怎么让他打人了呢!”
重新被抓住的凌云彻,终于戴上了脚镣手铐,死死地被压在木板上。
大如的两个鼻孔,流出了殷红的鲜血,挂在人中处,格外的滑稽。
泪,又从眼角流下,将人中的血迹冲到了唇边,她舔了一下嘴唇,咸咸的。
凌云彻的咒骂还在继续,越来越难听。
大如心如刀割,凌云彻怪她,永远不会原谅她了。
凌云彻竟然说他爱魏嬿婉,说自己是魏嬿婉的替身,不,不可能,明明是魏嬿婉靠与她的相像,才得到了一切……
不知为何,大如的脸上出现了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诡异的古怪的冷笑。
她麻木呆滞地,将一张浸湿了的桑皮纸贴到了凌云彻痛苦的脸上。
一张,两张,三张……
直到他嘴里的谩骂,变成了无声的呜咽,直到他起伏的胸口,没有了任何波动,
凌云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