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和张鼠还没等踏进后院,就正面遭遇从里面走出来的孙艳艳。
孙艳艳一见两个戴着头套的人,就知是苗大娘口中的歹人。
“哪来的狗彘鼠虫,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张鼠一听就很火大,他最烦别人动不动鼠辈鼠辈地叫。
他在家里排行老九,轮到他出生时没啥威武的名字可用,耶娘就随便起个张鼠。
但老鼠怎么了,老鼠能骑水牛——小能降大。
这时,被他们一路押解过来的小头目突然大喊:“三当家救我。”
刘异和张鼠同时吃惊,这寨子里还有个三当家?
“你这婆娘,也是山匪?”张鼠讶异问道。
被绑缚的小头目一声狞笑。
“尔等死定了,三当家可是我们大当家的亲妹,乃女中豪杰,你们落到三当家手中,恐怕比喂猪还惨。”
刘异和张鼠这时才发现小头目居然是个硬骨头,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那么,他给指的这条路估计也不会真通往土牢。
张鼠气得一抬手扭断了小头目的脖子:“你也不用喂猪了。”
而后,他认真打量起对面的男装女子。
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双瑞凤眼晶亮。
鼻梁挺直略显英气,但嫣红的嘴唇又给这份英气中增添一抹娇柔。
这么美的小娘子也是匪?
“你看着也不矮呀,跟孙矬子真是一个娘生的吗?”
“你又是哪个耗子洞钻出来的,不敢露脸,难道獐头鼠目怕吓到人?”
“诶呀,你这小娘子嘴巴真恶毒,告诉你,本郎君玉树临风,是怕你见瞧见了黏上我甩不开。”
“我呸,看不清自己,家里没镜子总有尿吧,何不以溺自照?套个头套都能看出你眼神呆滞,像死鱼一样,还一大一小,小的睁不开,大的没有神,脸皮居然比长安城的城墙还厚。”
“诶呦喂,你可真够损的,你去过长安吗,知道长安的城墙长啥样?臭婆娘,先把你的眼屎擦掉,看清楚再说话行不,我哪有一眼大一眼小?”
只不过有只眼睛是内双,他小声补充。
“倒是你,明知道自己平,走路就隐蔽点,还昂首挺胸地冲过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身材跟棺材板似的,还敢穿男装。”
“你这癞蛤蟆,我哪里像棺材板了?”
“我即便是癞蛤蟆,也瞧不上你这母癞蛤蟆。你这样的光着身子追我两里地,我回一次头都算登徒子。”
大唐文化,才藻富赡、人物风流,可在骂人方面却贫瘠得如同文化沙漠。
两个喷子喷得对方满脸都是唾沫星子,也不会来一句“去你母亲滴”问候彼此亲友。
大都用“鼠辈、狗辈、獠奴”等词汇互相撩骚。
一句“鸟人”,已经算是脏话的天花板了。
像张鼠和孙艳艳这种出口成脏,能骂出风格、骂出新意、骂出水平的,放眼整个大唐,也能争个吵架王者级别。
不过,在一旁的刘异听着很无奈,这俩货已经对骂好半天了。
兄弟,你在玩一种很新的打法吗,要骂死对手?
他不得不提醒张鼠:“我说,君子动手不动口,能动手就别逼逼,别忘了咱是为啥来的。”
可张鼠明显没骂过瘾。
他感觉自己嘴上功夫输给了个小娘子,有损男子汉气概。
那边孙艳艳也老不乐意了。
“别要我知道你是谁,否则上天入地,也跟你没完。”
“我会怕你?现在阿翁就亲手教教你如何做人。”
还没等他骂完,孙艳艳一甩手就飞出两柄小刀。
孙艳艳的刀,每柄三寸长,小巧而锋利。
可近身刺杀,可远处当暗器,一刀两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