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受伤,现下都未处理,当心日后再提不起笔。”李尘归扫了眼他的臂膀处,淡淡道。
“劳祖父挂心,去监司一来一回,便耽搁了。”
“你是个有主意的,今日朝堂之上,能立参慕容氏,倒是雷霆手段。”
李之行不卑不亢,慢慢答道:“太后与陛下斗法,难保不会拿相府开刀,如今抒玉下落不明,若是与反贼搅合在一处,对云瑶入主东宫实则不利。”
“不如承荣王一个人情。”
李尘归抬手示意秦管家,秦管家上前将药端起来,绕到张寻雁身边。
李之行身子晃了晃。
“承荣王一个人情?”李尘归笑了一下,“他用来震慑百官的手段恐怕不需要你来为他找借口。”
李之行喉结轻滚,沉声开口:“前些日子,荔州州府传来上报朝廷的信件,南圣安排在狄族的留友侍,驿站里的人说是与狄族起了冲突,随后不久狄族的交通枢纽接连炸毁,水源也断了数日。”
“现在若是将南容宣打成反贼,极容易形成内忧外患的局面,南容宣不似南笙,触底反弹就是真起兵造反也未可知,到时候,相府将首当其冲。”
李尘归眼眸轻眯,闪过一丝厉色。
“太子与臣所谋,皆不能言,请大人恕罪。”李之行将他的神色看在眼中,缓缓道,“不过当务之急不在于南容宣,他且不敢轻易回京。”
“在外的九皇子,才是皇上与太子心底之患。”
李尘归负手而立,定定看着眼前的青年,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一回府就来这儿,还不赶紧回去治伤。”
李之行对着李尘归离开的背影颔首行礼:“是,祖父。”
秦管家走上前,问道:“可需要老奴去请大夫?”
“不必了。”李之行走到桌子旁,将那碗被张大夫人当成墨水蘸的药一把夺过。
张寻雁眼见墨水被夺,猛然抬头,细瞧眼前冷着眼的男子,顿时哭出了声,“你是何人?竟夺我的墨!”
“你还给我!”
秦管家轻咳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桉苑只剩下几人,镜山立即从后面跑了过来,将李之行手里的药盏接过:“公子,快回吧!”
“您这伤不能再耽搁了!”
张寻雁不再出声,只是死死盯着李之行正在往外头渗血的胳膊,无声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