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不用他问出口,她就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并且提前告诉他答案。
解雨臣想起,他在他爷爷那一大堆东西里找到的,那一封唯一的有着特殊标志的信件,低头思索片刻,继续问道。
“那当年,给我爷爷写信通知我们避祸的人,也是你吗?我爷爷没有给我说过,是我自己在他的遗物里找到一封有红色蝴蝶印记的信。”
“是,当年,四姑娘山事件之后,我猜到张启山要对你们动手,所以提前写信通知了解九爷。”
解雨臣注视着张寒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一下就想到小时候最难,最艰辛的那一段日子。
那时候的他不过刚刚八岁的年纪,就要独自一人面对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他以为,他撑不过去。
可是,在他几乎快要崩溃的那个深夜,一个人突然却推开了他紧闭的房门。
她一身红衣,伫立在门口,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了一层洁白的圣光。
那时候的他,蜷缩在空荡荡的床上,以为她是来杀他的。
他一点儿也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他想着,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那么累,不用被人算计,死了就解脱了。
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是她好像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她漫步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轻声说道,“小屁孩儿,不怕,我是来帮你的。”
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他诧异的抬眸看她,她的目光如同晨曦中的湖泊,清澈而温柔,带给他无尽的宁静和安慰。
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站在他的身侧,她教他武功,教他杀人,教他心狠,教他运筹帷幄。
临走前,她留给他数不清的,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还帮着他杀了家族中一直和他唱反调的几位叔伯。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一身红衣翩然而去,十几年,他一直在等她来看他,可是,她却一次都没有来。
这些年,他到处打听她的消息,可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关于她的半分信息。
她消失的干干净净,干净到,就好像,天地间,从来就没有这个人。
他们之间那些短暂的相处时光,就好像是他自己的一个,无比虚妄的梦境。
要不是他一直随身携带她送给他的匕首,恐怕他自己都快觉得,那些日子,真的就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