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围着一个抱着一身青袍的天狱巡游吏,神色慌张。
西门看见那身带血的青袍的时候,便沉默了下来。
那个抱着青袍的巡游吏走了上来,将那身青袍递到了西门手里。
“柳大人,可能死在大泽里了。”
西门沉默地拿起青袍的一角,看着上面的那些难以消去的血色。
这确实是柳三月的衣裳,青袍一角还有着青天道的字眼。
青天有月来几时。
这是很多年前磨剑崖上的一句诗。
西门也很想停杯一问之。
所以他看向了那个成道境的巡游吏。
“在哪里发现的这件衣裳?”
“大泽外青山脚下,一个种花的老头那里。”
“他怎么说的?”
“他说那日看见有件衣裳被泽水推到了岸边,于是便捡了回去。”
西门沉默地捻起衣服的一角,将它抖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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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之上无数血痕,最严重的一道,便是在心口那里。
只是一件衣裳,自然不能说明柳三月便死了。
他是道门年轻一代极为出众的弟子,小道第八境的存在,西门并不知道柳三月在大泽中已经入了小道第九境。
但是西门沉默地看了很久,却是想起了张小鱼与他说的那些话。
这样一个人物,死在南衣城这边,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无论是青天道还是槐都,都不会坐视不管。
但,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来的声势越浩大,南衣城面对那场大雾,便越有底气。
西门想了很久,看向那些巷子里拥挤着的人们,又看回那件青袍,而后平静地说道:“柳大人确实死了。”
满巷哗然。
“这样的伤势,哪怕柳大人是青天道的嫡传弟子,他也活不下来了。”
西门淡淡地说道,看向一众天狱吏。
“我会向槐都发丧。”
“散了吧。”
天狱吏们默默地回到了院中,而后将天狱的大门紧紧地合上,不再去管南衣城如何看待这个消息。
西门握着青袍向着院内走去。
“我们需要去大泽里寻找一下柳大人的尸体吗?”
有天狱吏问道。
西门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那些黑墙下的满院梨花。
“不用了。”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地看着西门的背影远去,不知道这是为何。
西门回到了刑狱院内,重新坐在了案桌前。
握住笔,平静地继续写着。
侍郎柳大人,死于大泽中,尸骨无存,唯有血衣入城......
巡游吏西门,代调度使传之。
西门沉默地写完了那些东西,而后将信纸封好。拿起放在一旁的狄千钧的剑,萎靡不振的刀意自神海中涌出,环绕着剑身,剑鞘之上有天狱调度使专属的符文亮起,西门将剑鞘按在了信封之上。
西门拿着信站了起来,咳嗽了许久,而后走出门去,把信交给了一个院中成道境的狱吏,让他往北而去,送往凤栖岭以北的山月城。
那人化作剑光而去。
山月城自然不会是南衣城天狱的上层组织。
只是现而今的南衣城,缺少能够直接将信送往槐都的人。
西门本可以,但是他现在也伤得很严重,更何况现在天狱的这种情况,西门自然不能离开南衣城。
所以只有先送往山月城,信上有狄千钧的印戳,同样归属南方调度使的山月城天狱,自然会将信送往槐都。
西门站在刑狱院檐下,沉默地看着那道剑光离去的方向。
剑意千里,自然可以化剑光行千里。
譬如秋溪儿,虽然是小道境,但是剑意却是罕见的崖主境,所以当初便是直接在悬薜院中一剑直取远在云梦泽对岸的公子无悲。
但是寻常小道境的剑修自然不会这般离谱。
往往都是在十里至百里左右。
西门纵使要去,也需要很久的来回。
所以信里写了两件事。
一件便是凤栖岭北方的俗世军队,另一件才始关乎修行界的事。
沉默的看了许久,西门回头看着那身被悬在了刑狱院中的青袍。
先前张小鱼说,如果柳三月没有死的话,他便去大泽杀了他。
话虽然说得很是好听。
但是张小鱼会不会是柳三月的对手,这还是另一回事。
所以西门确实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然而当这身沾满血迹的青袍,被人从大泽中带回来的时候,西门却也是开始怀疑,是不是张小鱼真的去了大泽里。
因为青袍上不止有剑痕,还有道韵。
但是想来并不可能。
张小鱼先前还在南衣城城头之上。
西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