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高崖,也安安静静地站在坟前。
秋水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那枝簪在白发里的桃枝,早就落满了白雪,桃红雪白,颇有些寂寥之意。
秋水站了许久,抬手伸向人间,有一只白雪之杯落在了掌心,杯中没有酒,于是身后静池之中有人间之水而来,落入杯中。
大概浅饮人间水,堪解冥河愁。
“其实我最初的时候,也曾经恨过你。”
秋水静静地看着那座坟墓。
“但是后来想想,也许这样的事,与你应该没有关系。否则你也不会走下崖来,陪着勾芺走过来大半个黄粱人间。”
“只是有时候,依然会遗憾,遗憾当初在冥河高崖边的时候,你没有让我留下来,让我去问一问那个人,究竟是怀抱了怎样的想法,才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尝试这样一个残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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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坟千年无言,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与这个坐守高崖漫长岁月的女子说些什么,只是在风雪里沉寂着。
“这是很可惜的事情,虽然当初崖上的那个人,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秋水轻声说着。“但是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的背后,曾经有过怎样的想法。”
小院孤坟边沉寂了很久。
“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秋水缓缓说着。
“我也快死了,要去冥河了。”
“我会亲自去问一问她。”
秋水并没有说太多的东西。
只是说了漫长千年里,一个倏忽擦肩而过的遗憾的故事。
“就这样吧。”
秋水将那只盛着池水的酒杯放在了两座坟墓之间。
而后平静地带着剑离开了这里。
青悬薜的故事,她没有过问。
尽管她在这里,其实看见了一些很是古怪的东西。
但她没有过问。
她是枯守高崖的人,将去冥河的鬼。
从来便不该过问人间之事。
......
方知秋出了悬薜院,安安静静地走在镇子里。
当某个在对坟风雪里站了很久的女子离开的时候,他正在买酒,秋水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并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他只是个世人。
在酒肆里买了一坛酒,而后提着酒,去了小镇河边的巷子里,在巷口面河的那一片白墙檐下坐了下来,开了酒封,安安静静地喝着。
“寒冬腊月,喝冷酒总归有些伤身体。”
方知秋听着这句话,却是轻声笑着。
“只是有些心冷罢了。”
过了许久,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背着一柄剑,束着袖口,应该便是握手中之剑的人。
那人停在了方知秋身后,方知秋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一河寒水。
“院里怎么样?”
那人在身后缓缓问道。
“还好,很安静,很宁静,就像春天一样,就像所有故事都还没有发生一样。”
方知秋说的很是淡然。
“大家都在等明年,我们也等明年吧。”
这个风物院的先生轻声说道。
“好。”
那人缓缓离开。
方知秋只是依旧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人间细雪之河。
......
逢雪并不知道方知秋去了哪里。
这个风物院的先生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