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蜉蝣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这大概是与少年极为遥远的故事。
或许也是不会有多少关系的故事。
赵高兴怔怔地看着上面的那个灵巫,后者似乎确实已经后继无力,在送出了巫河之后,便被风雪吹得摇摇晃晃,残存的生命像是一张轻薄的纸张一般。
于是坠落山崖而去,埋在了风雪国度之中。
赵高兴沉默地看了很久,而后看向了那个一直站在前方一言不发的白衣和尚,直到明蜉蝣坠崖而死,他才低头轻唱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少年看着和尚,轻声问道:“是大师打死的他?”
白衣和尚转回头诚恳地说道:“是的。”
少年并没有再说什么。
白衣和尚缓缓说道:“你不好奇为什么?”
赵高兴叹息了一声,说道:“不好奇,因为我知道他不是好人——黄粱的很多人都知道。”
从当初大泽风起,无数南楚巫奔赴泽边的时候。
人间便知道了。
......
在观里如果站得高一些,眼神好一些,其实是能够看见那种在西面天空之下,一些渐渐有了雪色的山头的。
这是和季节无关的东西。
哪怕是在春天,能够看见雪的时候,依旧可以看得见。
毕竟山河观便在槐安西面,鹿鸣也在槐安西面,那样一片风雪国度,或多或少,都会落入这样一处道观之中的道人们的视野。
但大概陈青山是没有见过的。
毕竟这样一个年轻道人,虽然修为高深,但眼神确实算不上有多好。
只是张梨子却是能够看见。
或许是少女心性的原因,陈青山走了之后,她便有些静不下心来修行了,在溪畔坐了许久之后,便偷偷地离开了那处观中小居,在山里四处乱逛着。
张梨子大概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条偏僻小道的尽头,那个山腰亭子里,会看见了那个正在那里托着腮看着西方那片隐隐绰绰地带着雪顶的山峰的顾文之师叔。
这个山月城小姑娘最开始的吓了一跳,倒不是担心这个年轻师叔会是坏人,只是想起要是到时候师父回来了,师叔跑去找他告状,说自己不好好修行怎么办?
张梨子在灌木丛后张望了一阵,发现那个师叔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偷偷地转过身来,打算溜回到陈青山的观中小居去。
只是小姑娘才始转过身来,便听见那个师叔的声音从亭子那边传了过来。
“梨子师侄?”
张梨子动作一滞,犹豫了少许,还是转过了身去,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站在山亭外端正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顾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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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之确实是一个比较温和的道人,大概也只有那一次,陈青山突然让河宗的去流云剑宗之外挑事,这才导致了这个总是默默的给山顶那个似乎生了病的老师祖煨药的年轻道人剑拔弩张地出现在了小居的溪畔。
大概对于张梨子突然出现在这里颇为不解,顾文之坐在山亭之中看了有些紧张的张梨子许久,才微微笑了笑,说道:“不用拘谨,我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