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远尘,你离开都城前嘱托我替你办的那件事,现下已有了眉目。”夏承炫自斟了一杯过夜茶,一股脑喝下,始正色说道。
上月十六,梅远尘在城东的婆罗寺中见到了一个褴褛汉子,竟意外从他口中听到了舅舅百里恩的名字。只是他当时不及反应过来,眼看着那褴衣汉子走远。
待他想通了此间关联再回去找时,却哪里也寻不到那汉子踪影。为了寻那汉子,他甚至开口央求杜翀帮忙。
后来,虽然夏承炫用了王府的金令调了两千兵卒在婆罗寺周围数十里方圆内搜寻,却也一直未曾找到。
此事虽过去月半,梅远尘却一直耿耿于怀,以至在锦州也不敢对爹娘说起,生怕教他们失望了。
梅远尘虽离开了都城,夏承炫却并未抛开此事不管,不停地派人在找。八日前,终于有一队士卒在距婆罗寺四十几里的一处村庄内将此人找到。
杜翀下发的画像中写得清楚:年三十五至四十五,身高七尺二、三,躬背蓬头垢面,上齿缺右旁一个。兵卒押他过来时,夏承炫拿着画像与他一比,竟是半点无差,当即便令人把他关了起来。
可惜,不久他便发现,这人竟是个疯子,神志半点也不清醒,一直没能问出甚么紧要的事。
此话听来,直令梅远尘打了一激灵,重重晃了晃脑袋确认不是做梦,乃瞠目问道:“承炫,你...你...找到那人了?”
“找是找到了,只是......”梅远尘的表情,夏承炫看在眼里,更觉不是滋味,清了清喉咙,接着道,“远尘,你莫要抱太大希望。我已找人试过很多次了,那人乃是个疯子,跟他讲甚么也听不进,只一直在那儿傻笑、发呆、鬼哭狼嚎的,左右也不说一句话。”
他甚至把宫里的太医都请了过来,才断定了那人是真疯,并非有意在装傻。
那日在婆罗寺中,梅远尘便发觉褴衣汉子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明,只是未及跟夏承炫讲过。这时得了这讯息,倒并不觉得如何失望,看着夏承炫,重重说道:“承炫,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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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一个人,你虽不曾开口,他却愿意花如此多时间、精力去设法帮你办成一事,那他绝对称得上是你的兄弟!
“你既是我义弟,又是我妹夫,还是我的挚交好友,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么?”夏承炫撇着嘴揶揄道。
二人相识并算不得多久,却情真意切,情投意合,实在是相互视对方为真正的异姓兄弟。
梅远尘听他这般说来,心中大乐,笑着点了点头。然,在点头的刹那间,他脑中不自觉地冒出了青玄授他‘了一’剑法时所说的:“徒儿,害你之人,未必皆是坏人,若他是个大大的好人,你可还会杀他?”
“承炫待我至情至性,无论如何,他也不至于害我的!”梅远尘在心中暗暗想着。
“那人便关在了府上的牢房里,你先去用过点心罢,我一会儿便带你去!”夏承炫一早来此间,为的便是这事。二人正聊着,远远听到夏承漪催促之音传来:“快点!快点!紫藤,你再行快些!一会儿他若是饿极,先吃了早膳便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