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语气中大有深意道:“忘了谁肯定也不会忘记何老哥你啊!”

何骅脸色讪讪然,与其又礼貌性地寒暄几句后,以还有事要处理为缘由离开。待回自己院中,再也不掩饰轻蔑,看着对面戏班的眼神犹如看待三岁孩童一般。

李秀正在购置戏服间,何骅走进了张宅,拜会张箜篌。

“何班主怎么突然拜访?”张箜篌给何骅沏了一壶好茶,声音淡然道。

何骅的笑容略显谄媚,“就是忽然有些想法,关于咱城中戏业,也和张员外您有关!”

一听与自己有关,张箜篌语气终于可听出一丝情绪,好奇道:“与我有何干系?说出来听听看!”

何骅略整理了一下思路,随后道:“咱们城中的戏业一半都靠着张员外您养着,所以戏业的发展可谓与您息息相关。

咱们戏业从古至今,遵循传统,继承了古人高雅情操,所以无论是曲声腔调都极美,让人放空心神、宁静致远不成问题,便是当今圣上都尊伶官,重传统……”

从张宅跑出一个孩童,正是李秀戏班中的那个孩童,因后日就将在宅内演出,一来是来此对接诸事,二来也为了打个下手,不仅仅多赚点银两,还能尝两口府上的美味糕点。无疑后两个原因所占比重更高些,当他看到何骅走进宅邸,匆匆忙完手头事情后就跑回戏班,却见李秀不在,只好坐着等待。

李秀刚买回戏服回到院子,见孩童竟在,问道:“这次演出已经准备好了?”

“不是。”名叫杨金山的孩童摇头道:“是何骅去了张宅。”

前脚刚来,后脚就去张宅,李秀虽不至于智谋无敌,也能想到何骅此去张员外家中必然与他有关。

若真是如此,自己这一番准备全部付诸东流,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二十两银子?张箜篌绝不是位善良的商贾,最后甚至还要多还几十两。

不可在一棵树下吊死。

李秀知晓的道理中便有此理,虽然有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不过大都多是在按照他自己的价值观做事。勉强可以称为前世的记忆里有无数解决眼前境况的方法,然而最终都受囊中无钱限制。

兵者,诡道也。商者则更甚兵!

思来想去,最稳妥的办法自然就是入朝为官。皇帝陛下如今甚宠伶官,甚至还给予一位大伶官审阅奏折的权力,这无疑是莫大的殊荣,一念至此,李秀忽然想到前世宋朝似乎也有位皇帝宠幸伶官,不由觉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