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宁扑通跪下,眼神诚恳道:“我这一生很少求人,今日算是我求您了,不要将我身死的消息传播出去!”

黄绱以看待蝼蚁的眼神看向陈文宁,轻蔑笑道:“既然你都跪下来求我了,那我便答应你你这个请求吧!”

“多谢黄监正!”

……

我辈修士不为强权所吓!

陈正新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之人,方才说出那般不留余地的话语,意在试探这位郡守到底是不是真心为民之人。观其表面,倒还算是一位明官,可内心如何,无从得知。

然而此时,却杀机尽显。

一位十层境剑士联同两名九层境九层楼的兵家杀伐修士一同奔来。三人结剑阵,以那十层境剑士压阵,裹挟的剑势足可媲美近百骑卒驰骋沙场之势。

一道剑气突如其来,速度之快宛若流光。便是同为十层境修士应对起来都颇为棘手,为首剑士自信这一击能破开这无知无畏的山间野童胸膛。

然而陈正新仅仅屈指一弹,以一巧妙指劲顷刻间便化解了凌厉杀伐的剑气。

剑士仅仅惊异一刹,随即在剑柄处一点,长剑脱手飞出,有剑阵连接三人气机,这一剑绝不可以寻常十层境御剑术相提并论。

陈正新皱眉道:“不曾见过这般拙劣的较真。既然用剑,那便要力求每递出一剑,便要形意神兼具,而不是只注重形!”

剑士冷篾道:“无知后生,也配教我疾风剑李烁?”

然而下一刻,自己与飞剑之间的相连气机就被斩断,无主飞剑正要颓然落地,却又冲天飞升,但目标却变了,直朝结成剑阵的三人迸射而去。

两位九层境兵家修士心生退意,被剑士一声高喝打断,“靠剑阵互相联系,我们才能有一丝生机,若是没了剑阵依仗,你我都会死!”

陈正新抱以微笑道:“就算有剑阵,你们依旧不会活!”

飞剑之尖有点点星光乍现,随着其每推进一分,星光便扩大一倍,待划过数丈距离之后,已有半城大小。如此巨大的剑芒星光,于县令府都可看到。

毫无绚丽光华,剑芒星光只要悬空于此,便是最大的震慑,甚至不用落下,几人的剑阵便已溃败。约莫是陈正新才入江湖,不想大开杀戒,这一剑并未落下,不过却始终悬停,如同一尊警示钟鼎。

三人如丧家犬般回到风鼓县令府,神色黯然。

不用明说,郡守便知三人失礼,眉宇杀机毕露,看向三人,不怒自威道:“都是废物,三个人连一哥孩童都杀不死,那我养你等何用?”

谈不上对世间失望,不过是一座王朝的一郡,对于整座天地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陈正新提着木剑,依旧在赶路。

人力终有穷尽时,纵使留下如同警钟的飞剑,可终有一天其中的气机将会溃散,届时这位手眼通天的郡守还能否公正清明还真难以预料。

正值秋收之际,马匪也趁此时开始游走霍乱百姓。

天边挂着一轮明月,显然夜深极了。本以为此地不会有人,却不想树边靠着一位满身是血的丰腴女子,腹部被长剑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就算其刻意以气机修补,仍然止不住血直往外涌。

陈正新静观其变,却见从远处本来三位壮汉,个个眼中流露奸邪神色,令人发指。

观其衣装,是匪人无疑。

若不是匪人,四人之间若只是江湖恩怨,陈正新乐得清闲站在一边看戏,可谁叫他们偏偏是匪人呢?十八岁年纪哪懂什么情情爱爱,这一剑是为天下大道出的!

木剑出鞘,桃红剑气覆映其上,划破长空,如同箭矢却远比箭矢更加如臂驱使。刹那间血肉横飞,一只手臂恰好落在丰腴女子身前。

原本神色萎靡的女人忽然亢奋,看向远处伫立之人,满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