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你呢!”淑月泣不成声地看着她。
她决绝道:“我不能走。”
淑月抹了把眼泪,止住哽咽道:“为什么,难道小姐忘了老爷夫人的临终之言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能走。”杀父杀母之仇,她若是不能报,她情愿同他们一起共赴黄泉。
“那淑月也不走,小姐在哪,淑月便在哪儿,”
“不……你要走。”江舞看着她,将玉佩塞入她的怀中,道:“淑月,这是我们江家的传家之宝,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但你一定要保管好它。”
“可是小姐,淑月舍不得你。”
“淑月听话,江家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你一定要活着离开长安,好好的活下去。”
“小姐……”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许久,江舞才沉痛道:“淑月,你快走罢,不然就来不及了。”只有她走了,她才能无牵无挂的回去。
“小姐……”淑月不舍的回头。
“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在她的催促下,淑月终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姻缘河中,冷意层层。
淑月一走,她便跌坐在和着泥土的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夜风呼啸而过,刮得她衣袍翻飞,宛若厉鬼临世,阴森可怖。
她从地上爬起,踉跄的回到亭中,将那盏花灯一点一点撕碎。
“宇文昱,我们之间,总该有一个了结的。”花灯的碎片随风飘走。
她步履艰难的走到姻缘河旁,看着河中倒映出来的另一个自己,又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明日,就是她和他的大婚,本该是大喜的日子,他却残忍的屠了她江家满门。
她又如何不知,他将她诓来这里,不过是想保她一命,可他终究是看低她了。
用力撤掉自己身上的外袍,她凄然一笑,伸手探向自己的心口,用力一抓。
指甲入肉的声音传来,她咬牙苦撑,又用力往近伸了几分。
“哗”
血淋淋的心脏被她硬生生的从心口扯出,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苍白着一张小脸,咬牙将心脏丢入姻缘河中,迈着缓慢的步子,朝着长安城走去。
鲜红的血水与大红的嫁衣融为一体,让人看不出半分异状。她强撑着最后的意念入了长安城,见到的却是一片静寂。
街道两旁挂着的花灯尤在,唯独不见人影穿梭。
嘴角溢出丝丝血迹,沁血的眸子像是被厉鬼附体,她抬袖擦了擦,不由加快了步子,朝着江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