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时令蔬菜响油春笋,提前腌制,上桌前略烫,用特殊的料油烧热以后浇在其表面,温度控制得当,时间把握合适,在端到食客面前时仍有轻微响声,热油的香气下轻咬一口,清脆可口。
还有一道按理说是荤菜,可是如夜三更这种牛嚼牡丹的人,在一整碗都下肚后仍旧没有尝出这是什么。
粒粒分明似雀舌,让夜三更想起前朝有位县官,自诩体恤民生关爱百姓疾苦,还有一首以最后两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闻名于世的五言诗《悯农》传世,是蒙学孩童必背诗歌。只是绝对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表面上清正廉明,私底下却尸位素餐到令人发指,变着法子的搜刮民脂民膏也只是最基本的贪污手段,据说其每餐要吃一盘鸡舌,闻之的确匪夷所思,有传言称,当时他家后院一个月下来,只拔舌的鸡尸堆积成山,隔着老远便能瞧见。
看着一旁夜遐迩碗中仅仅吃下去一口的“雀舌”,夜三更甚至开始猜测亓莫言不会也如此奢靡吧,即便是如夜家如此数一数二的条件,夜三更也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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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夜三更与夜遐迩,一旁大和尚倒是颇得照顾,知晓这俩人对于吃饭也不讲究,大盘大碗大块肉,两个人连光头上都是油光铮亮,吃的不亦乐乎。
让原本打算从这两个和尚嘴里再讨上一些的夜三更放弃了这个无异于杀了他俩的想法。
毫不客气的将夜遐迩的夺过,夜三更这次不再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吞枣,变得细嚼慢咽,却仍是不得其味,只是入口略带筋道,确实让人难以分辨到底是什么食材。
被夺取手中小碗,夜遐迩对于自家这个于吃上并不讲究的弟弟如此作为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放下手中玉筷道:“这应该是瓜子仁炒肠头,从口感上来说,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模仿的前朝日啖三百鸡的炒鸡舌,瓜子仁提前泡好再煮制,去除其中苦涩,使其绵软如肉,肠头提前制熟,切成细细小粒,仅仅是于热油中翻滚便加紧炒制,出锅装盘,是最考较火候与时间的功夫菜,时间快了不熟,食之无味,慢了则发艮,难以下咽。这是谁想出的菜?”
亓莫言不无骄傲道:“肯定是我啊。”
夜遐迩兴趣缺缺,他这人整日无所事事,依靠家族传下的万贯家财以及每月不菲的俸禄,恐怕除了下棋便是享受。
夜三更倒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道:“这个菜可以,可以推荐给圣人尝尝。”
又有丫鬟换上一盆八珍汤,这倒是完全是为夜遐迩准备,具有益气补血养颜的功效。
亓莫言很是体贴的为夜遐迩盛上一碗。
剩下的不等别人有所反应,另外两个大和尚很是不客气的便搬到自己跟前。
亓莫言道:“咱们这都是下里巴人的附庸风雅,我可不相信圣人会去吃猪大肠这种腌臜秽物。”
“不见得不见得。”夜三更摇头道,“先皇武建帝极爱吃鸡屁股,这种事谁会相信?宫中每次制作鸡类佳肴,都要将鸡屁股单独留出。先太皇太后当年最爱一道江米酿鸡,有段时间上桌时江米总会流了一片,就是因为回回出锅时都要被武建帝将鸡屁股切了去再送去给太皇太后。”
关于这种朝里的秘辛,亓莫言自然也是头一次听说,便听得夜遐迩到:“这种事你就不要到处乱传给别人听,当年你屁大点孩子不就是满内城的咋呼武建帝吃鸡屁股,被好一顿打,不长记性。”
亓莫言来了兴趣,便要开口,有门房小厮小跑进来耳语几句,使得亓莫言皱起眉来,吩咐了声“不用管”后,又安排丫鬟上菜,显然是忘了先皇吃鸡屁股的事。
这种按位上菜最费功夫,如八宝葫芦鸡,一人两片,选取最嫩的胸脯皮裹缚八宝,着实要比整只做起来麻烦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