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夜三更也还是更多的寄希望于贺青山,希望那个掌控着天下第一大帮的说书人,能把自己姐姐藏得隐秘一些,如此,自己权当是练练手。
已然有对敌之策的夜三更瞧着解下身后包袱的姜怀恩,不理一旁紧抓自己不放的岳白雉,抬手将其推到一旁,开始前冲。
显然气海里调动不出一丝一毫的气息,没有了内里气劲支撑,自然也不能与外界气机共生联系,全靠小时候打熬身体才能有的体魄,夜三更不得不再次感叹于自家老头子当初的明智之举。
三步并作两步,相隔三四丈距离一呼一吸间也是迅疾,不敢用拳头硬刚,夜三更手腕翻转间一手按住姜怀恩手中包袱,一手如灵蛇出洞,由下而上拂向这黑人昆仑奴下颌。
一招拂云手,暗合道家太极寸劲,借四两拨千斤之意以柔克刚,自然算是对付这个虎背熊腰昆仑奴的妙手。
毕竟与这个虎背熊腰昆仑奴硬碰硬才是自讨苦吃。
姜怀恩自恃铜皮铁骨,自然未将此一击放在心上,手已触到包袱里大环刀刀柄,只待抽刀,自能将对方迫走。
算盘打的叮当响,奈何夜三更上攻其下颌是假,中间一记探囊取物,看似是按住包袱,实则变掌为爪,便是一把抓住那看似不起眼其实另有玄机的藏蓝色布兜。
侠以武犯禁,历来都是朝廷重中之重的忌讳之处,不管是前朝大魏当政,还是往前数上几个问鼎中原的政权,不管是一统大江南北威镇寰宇,抑或偏安一隅自得其乐,相对于那些个一肚子墨水、心思九曲连环弯弯绕的刀笔吏,最最让当权者忌讳的便是江湖武夫。
哪分什么善恶,也无什么好坏,自恃武功,自然就有些眼高于顶,心中自有不与世俗礼法相同的规矩,大抵都会依着性子行事,怎么着也都会被当权者所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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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对于武人的管控,都让历朝历代的官家挖空心思,诸多刻意压制江湖的严苛法规应运而生,而与武人形影不离的兵刃自然也会被针对。
其他朝代暂且不谈,大周一朝迄今百年,从天问帝一统南北,便开始强行对于江湖武人施行报备政策,凡是习武者,当地县衙府志留录个人信息、家中人口详实,师承、师门更是详细备案。
当年曾有各处不下十数家门派,不屑于官府管制,故意推脱延误,或是各种理由搪塞,不依朝廷敕令,且由府衙一再催促都不见奉命,也算是强硬。
素有铁血手腕的天问帝对此压根都不予理会,也不听“国以民为本,载舟亦覆舟”的治国言论,不曾有过一丝迟疑,于各地州府郡县抽调府兵武卒千余,让那群刀口舔血的沙场悍卒直接将矛头对准不依章办事的江湖门派,或是封锁要道,或是让全城百姓禁足家中,以雷霆之势血洗江湖诸多势力。
当适时各地各有奏报,诸多门派一夜间销声匿迹,那些个残缺不全到近乎于破碎的尸首,以至于后来悬首示众都要由仵作缝补才算拼凑完全。
更令江湖武人胆寒的还不止于此,河北道沧州鹰爪门便是其中之一,被一群比悍匪都要暴戾的武卒仅用半个时辰不到便灭了满门不说,第二日那座坐落在沧州城中闹市区、屹立几百年的传世宅邸直接当众以大不敬的叛逆罪夷为平地。
那可是国祚初始,大周一统江山结束百年纷乱局面,百姓也才刚刚熬出头来的安居乐业,叛逆的罪名,那是谁能承担得起的?
枪挑出头鸟一点不假,鹰爪门这个曾在江湖之中算作是二流门派,以一己之力让整座江湖知晓现如今这位正统皇室的手段如此凌厉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