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得蓝荔又道:“跑人屋顶上作甚?”
夜三更心中不免一紧。
“看看能不能瞧见城里花灯。”
事不关己便从不多言的常生并未揭穿那位梁上君子。
长舒一口气的夜三更便见到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这座临时留后院。
自讨没趣的莫英随即返回厅堂,便又是西域小将韦毋垢的声音,“听刚才话里意思,莫使这是都给我和宁郡主安排妥了?”
重新入座的莫英闻听此一句自然是心里得意得很,显然早有算计的他却佯做为难道:“虽有盘算,但也是想多赚一点便是一点,谁还嫌钱多压手?只是想来蓝夫人…”
“管她作甚。”
膀大腰圆不比汉子差分毫的宁谓瓮声瓮气地打断,“没了她找找凤凰城城主亓莫言,或是换个地方,就非要凤凰山那里?”
显然想的要多一些的韦毋垢道:“如若真需要这等风水宝地,莫使不如就试上一试,将那处宅子送到蓝夫人手里,怎么说她的身份,可要比凤凰城主这个散官更有保障不是。”
陷入一阵沉思,莫英方才点头,“到时怕是还得需要韦将军与郡主垫言几句,自然比我这初来乍到的外人好使。”
眼下对于称呼已然没了要求的韦毋垢与宁谓即便没有明说,但也都心知肚明的默认,莫英这个“小小”的请求自然就答应下来。
唤来下人要重新做一桌酒菜,只是不等莫英吩咐完,韦毋垢已然起身道:“就不麻烦莫使了,久不回京,早已忘了京中街头巷尾的小食是什么味道,难得有空,就先告辞了。”
话讲完也不等莫英挽留,抱拳施礼转身就走,毫不拖沓,当真是军人毫不拖泥带水的性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自然知晓这位西域小将怕是要赶忙回家找自己那些幕僚商讨,刻意慢了慢的莫英才起身,韦毋垢大步流星都快过了院子。
到现在三去其二,宁谓自然也不可能单独留下,也是起身告辞。
索性不再客气,莫英起身送客。
这下全然满足好奇后的夜三更也没了待下去的心思,无非就是官家人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四人受利益驱使走到一起也能理解。
对于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夜三更也不会去接发上告,自家暗地里与岳家扶持的那些不敢摆到明面上的买卖,不也是如此?
还饶有兴致以为是宁谓与韦毋垢暗度陈仓共结连理的夜三更翻墙越瓦而去,消失于茫茫月色。
再度冷清的小院,莫英还未回返,屋子里又走出个着一身墨黑纹付羽织袴的汉子,剑眉虎目,略带戾气,两手抄在衣内,乜了眼屋顶,微微皱眉。
街上响起打更人一声竹梆。
戌时已过,亥初,万物闭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