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的眼睛差不多已经完成变化了。现在全是蓝色的了。有没有人因此多看你几眼?”
“比平时多了一些,我想。” 我耸耸肩回答,“真有那么奇怪吗?”
“确实很引人注目,没错。但我觉得是往好的方向,不过你肯定让人很难忘记。要是你已经有了点小名气,我也不会惊讶。”
我沮丧地点点头。我经常出门,比如去买食物,或者去猎人公会领工资,这些工资是我现在在城里接的单人任务所得。这些任务都简单得可怜,但似乎没人愿意做,因为城里大概百分之九十的怪物都在下水道里。我们的团队基本算是永远解散了,我也还没被分配到新的团队。失去侦察员的团队往往很难重组,所以把我插进一个受损的团队很困难,而且我也明确表示过目前不想加入新团队。佩内洛普留在医疗区,奥维尔加入了另一个团队,自从本特利退出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我有点想找到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他没向圣殿骑士告发我?
总之,佩内洛普说得对。因为我的眼睛,再加上每个有危险感知能力的人在我路过时几乎都会吓得屁滚尿流,我很快就成了个 “名人”。人们对我的反应从最初的 “那是什么鬼东西” 变成了 “哦不,又是她”。不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就干脆什么都不做。目前看来,这样似乎也行得通。
佩内洛普给我做治疗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我并不介意。我不知道她对我做的所有事,但我信任她。我喜欢这种可以信任她的感觉。她这儿戳戳那儿碰碰,但我不像对其他人那样,觉得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这感觉还挺不错的,尤其是她工作时很少突然陷入让人不舒服的情绪,在整个治疗过程中,她始终保持着端庄专业,或者至少注意力很集中。这种相处很自在,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聊天。
“你已经给斯凯做了几次治疗了,对吧?” 我问,“进展得怎么样?”
“烦透了。” 佩内洛普抱怨道,“他坚持要另外两个生物魔法师在治疗时待在房间里,还要求我把对他做的一切都教给他们。他们勉强能胜任监督工作,让我没法随便糊弄过去。”
“所以你很遗憾地承认,他还没蠢到让你大摇大摆进去就把他杀了?” 我哼了一声。
“我很遗憾地承认,他还没蠢到让我大摇大摆进去就把他杀了。” 佩内洛普叹了口气,“这我倒是料到了,但还是有点失望。没办法慢慢削弱他的心脏,直到他在我远在城市另一头的时候,因为日常活动就昏过去。我还是能用疾病杀死他,而且我觉得好笑的是,他居然以为他那两个蹩脚的生物魔法师能对此有什么办法,但这和我们刚认识不久后你跟我说的情况一样。”
“他会死,但不会死得很快。” 我回忆道,“而且当他意识到自己要死了,那就会是同归于尽。”
“没错。” 佩内洛普确认道,“我已经确保,对任何想杀你我的人来说,这都会是个大麻烦。很多治疗手段能提升你即便在我不在场时的生存能力。不过,如果真有人能做到杀我们,那斯凯有可能。他的天赋是我见过最强的之一。”
“哦,你能做些让人更难被杀的事?” 我问,“你介意也给孩子们做这些吗?”
佩内洛普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很轻且很快,她灵魂中的一些担忧似乎减轻了些。
“哎呀,维塔,我很乐意。”
“谢谢!” 我说,“这让我心里踏实多了。但你还在给斯凯做治疗吗?”
“是的。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指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干净利落地暗杀他,所以也不算什么真正的损失。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答应。我本以为卡皮塔会试着说服他和我合作,然后…… 彻底失败。但她坚持了将近一个月,现在我每隔一天就得花将近一个小时,听一个身材矮小、微不足道的小混混数落我。不过,事实证明他骗了你,说自己没什么钱。要么就是我快把他的运营资金榨干了。”
“嗯,我相信你能从这事里得到些情报。” 我说,“谢谢你去做这件事。你确定我不在,你会安全吗?”
“你不用担心我,维塔。” 佩内洛普不屑地说,“我还没蠢到让他把我带到一个他能毫无后果攻击我的地方。而且,同归于尽对双方都适用。”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如果真有人设法杀了你,会怎么样?” 我问。
她只是笑了,虽然屋里其他人听到她的笑声都担忧地看过来,但我很高兴她对这事还挺期待。
“要是有人那么蠢,我保证会让你看到后续。” 我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