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让我别引起别人对她的注意,” 我告诉伟大之母,“还问该怎么称呼我。我想…… 就这些吧?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回答我的问题。”
“她居然愿意回答?孩子,希望你没惹恼她。”
“是的,她回答了!而且没有,她似乎很乐意和我交谈。”
始祖怒目而视。
“我明白了。” 她冷淡地说,“那她究竟是怎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我的城市的?”
“我,呃…… 她…… 她没进来,陛下。”
“什么?” 伟大之母瞪着我。
“她不在城里,” 我重复道,“据我所知,她也不在岛上的任何地方。”
“那她到底是怎么联系上你的,究竟为什么要联系你,孩子?”
我身体一僵,她当然注意到了。糟了。我想,关键时刻到了。
“呃。嗯…… 好吧,是这样,我,呃…… 我可能不是……”
一阵剧痛从手臂传来,我疼得一缩,我猜这是在催我赶紧说。
“我不完全是马尔罗萨。” 我脱口而出。
她没说话,我觉得这是让我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 好吧。我杀了丰饶之森的一个人,我的灵魂受损之后,情况不是…… 我是说,不只是失忆。我…… 我成了他们。有点像。算是各占一半?我是马尔罗萨,但我也是维塔,维塔就像她。我像她。我是个巫妖,娜娃拉和我交谈,是因为她把我们当成一家人。”
我小心翼翼地慢慢从魔力通道里钻出来,把准备好的传送法术藏好,滑进曾经是我记忆核心的空洞处。始祖当然一直在观察我的灵魂,此时她第一次流露出愤怒以外的情绪:惊讶。接着,哪怕只是一瞬间,她似乎有了一丝恐惧。我赶紧缩回魔力通道,以躲避她那受迷雾守望者影响的灵魂带来的可怕灼烧感,紧接着,掐住我脖子的压力又加大了,更多的甲壳在她神秘力量的挤压下碎裂。
“这么说,” 她说,“你不是我的曾孙女,实际上你是她的杀手,穿着你受害者还在呼吸的肉身。你一边试图在和世上最古老、最危险的人接触时对我隐瞒你的存在,一边还享受着我创造的社会、我的家族带来的好处,还以为自己能逃脱惩罚。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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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张地想咽口唾沫,却发现食管被掐住,根本做不到。
“我觉得用‘希望’比‘以为’更合适。” 我说,“但基本上,是的。”
我们之间沉默着,气温似乎都下降了。
“我给你一点时间,” 始祖异常平静地说,“来说服我不毁掉你。”
我颤抖着吸了口气。
“你应该让我活下去,” 我说,“因为如果你不这么做,我姐姐永远不会原谅你。”
始祖轻蔑地冷笑一声。
“如果你觉得娜娃拉会为你说一句话,那你可太不了解你姐姐了。” 她讥讽道,“那个老贱人只关心她自己。”
“我不是说娜娃拉。” 我说,“我是说塔拉妮卡。”
“你真觉得她会站在你这边?” 始祖嘲讽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寄生虫。”
“我不是寄生虫!” 我反驳道,气愤地踢着腿,“你…… 你觉得这对我来说好玩吗?你觉得我是故意变成这样的?我不是!这一切都太疯狂了!我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奶奶!马尔罗萨的死和维塔的死没什么两样!她们互相杀死了对方,而她们又都是我,所以现在我两个家都陷入了战争,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又一次沉默了,但她眼睛微微的扩张表明,让她没有立刻回应的,不是愤怒或期待,而是在深思。她那古老的头脑中飞速运转着各种算计,谢天谢地,她接下来的举动不是杀我,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说‘两个’家?而且你还把塔拉妮卡当成你姐姐。那你母亲,加罗塔女王,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该死,我妈太多了。
“我…… 实际上我不太记得加罗塔女王了。” 我承认,“我不确定我们……”
“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你们没见过面。” 始祖确认道,“没错。那超出了你现在大脑的记忆范围。很有意思。你是在宣称效忠于利里奥普吗,寄生虫?”
“我不是寄生虫!” 我坚持道,“我叫马尔罗萨,这里是我的家。”
听到这话,她眯起了眼睛。
“你没说谎,” 她意识到,“你觉得自己是马尔罗萨?而不是这个叫‘维塔’的?”
“呃…… 也不是,” 我承认,“我也是维塔。这…… 这很复杂,好吗?”
始祖听后松开了我,我双手撑地膝盖跪地,揉着脖子上的裂痕。
“希望你别因为我刚才的粗暴对待而过于生气。” 她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