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死亡公主

“我真不敢相信你所谓的度假就是去探索一个实实在在的下水道系统。” 塔拉抱怨道,“这太恶心了。”

“哦,没那么糟啦。” 我抗议道,“说真的,这可能是我偷偷溜过的最干净的下水道了。”

而且,我和塔拉都在飞着,根本不用在污水里走动。

“你居然能有一堆下水道来做比较,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塔拉叹道。

“我…… 我不是说有很多啦。” 我连忙改口,“只是我对某个特别糟糕的下水道系统比较熟悉。呃,天呐。一想到那个,就想起我折磨那个儿童杀人犯的时候。”

“哇,哇,等等!” 塔拉叫道,“你说的是一个儿童杀人犯,还是杀小孩的人啊?”

“呃…… 天呐,我是说…… 严格来说,两者都是。”

“玛尔 - 玛尔!” 塔拉尖叫,“维塔折磨了一个小孩!?”

“嘿,那混蛋杀了我妹妹!” 我冲她吼道,“再说了,别装作我们没折磨过无数人类小孩。我认识那些因为我们的士兵杀了他们父母而流落街头的人,好吗?这不是……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我盯着她,她好歹还算有点羞愧的样子。

“我想…… 我从来没真正想过这些。” 她承认道。

“真的吗?” 我问,“你觉得战争对人们意味着什么?我们自己的一些士兵都被战争折磨得不成样子,受害者或多或少也都在遭受折磨啊。”

我哼了一声。

“我是说,我知道我做的事很过分。至少我现在知道了。那时候对我来说,这只是复仇。我…… 我是说,他杀了安杰琳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脑子都不正常。我杀了他,把他变成不死生物,然后我一边慢慢揍他,一边让他相信我会对他家人做同样的事。他当时大概…… 十四岁吧?”

“始祖怜悯啊。” 塔拉小声说,“我…… 天呐。”

我耸耸肩。

“我当时才十六岁。” 我嘟囔着,“而且我想我的身体当时是十四岁,这也算是个参考吧。妈的,我…… 我以前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些。我甚至都没跟佩内洛普说过。”

“我就直说了:维塔的生活太糟糕了,玛尔 - 玛尔。” 塔拉宣称,“这…… 这信息量太大了。”

“‘你的’生活。” 我轻声纠正,“你是说‘你的生活很糟糕’。那是我的生活,塔拉,不是别人的。但没错,确实很糟糕。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感知事件之后的事,对吧?那场死亡之后,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一场渣滓虫群袭击。我主动去帮忙应对。然后我被当地的神权组织逮捕,在一个秘密监狱里被反复折磨了两年,就因为他们想让我妹妹的灵魂被毁掉!”

突然传来一声撞击和石块破碎的声音,一阵钝痛顺着我的手臂蔓延开来。我看向旁边,发现我显然在附近的石墙上打出了一个坑。我把手从洞里抽出来,开始施展法术治愈它。

“我人生的那一半也有美好的事情。” 我承认,“我已经滔滔不绝地讲过大部分了。我妈妈,我的猎人小队,至少在它还存在的时候。当然还有佩内洛普。我很感激很多人。但就像你只能想象我所说的苦难程度一样,我以前也只能想象我现在所拥有的奢华程度。现在的我拥有了从未有过的视角。维塔得到了她想要的:安全、家庭、爱。但玛尔罗萨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个目标。一个使命。一件可以为之奉献永恒的事。为了里利奥佩,我要征服丰饶之森,我要征服翠顶城,因为那是个可怕的地方,需要重建。”

更多的触须从我的灵魂核心伸展出来,随着我的愤怒扭动着。我停顿了一下呼吸,用一种法术来代替呼吸,同时强迫我的身体静止下来,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的触须放松了,在重新找回一些对自己的控制后,我又开始呼吸。

“我不是个好人。” 我轻声说,“但只要我足够强大,能保护自己和我的家人…… 谁说我不能为了一点利他主义而抽出点精力呢?即使是怪物也能做到。不是吗?”

塔拉似乎不知道该对此作何感想,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没关系,反正这个问题只是修辞性的。毕竟这是未来的事,因为征服一座岛并不能真正被视为利他主义,即使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前进道路。不过,这确实是让我的家园成为一个安全居住地的途径,而这是第一步。我会回到翠顶城,把沃西佐从我的岛上清除,驯化那片森林,然后驯服瓦尔卡。不会再有人因为他们所使用的魔法类型而遭受折磨。不会再有人在街上挨饿。也不会再有死去的孩子。我会打造属于我自己版本的始祖乌托邦,但里面是不死生物,而不是她的儿子们。那些想维持这个充满仇恨、压迫的世界现状的人,将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劳动力,直到他们的骨头磨成尘埃。

到那时,我肯定会为他们准备好新的容器。

“那么,嗯…… 奥巴里安人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塔拉犹豫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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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知道。” 我承认,“但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们快到了。”

听到这话,塔拉和我们随行的护卫们都紧张起来,他们的身体紧绷,进入战斗准备状态。我差点笑出来,但我想我们还是应该保持安静。我把一根触须塞进另一个警报结界,在它周围编织了一个静音法术,然后注入魔力,抹除了敌人探测法术。他们完全不知道我们来了。

“你准备好了力场护盾吧,塔拉?” 我轻声再次确认。

“准备好了。” 她确认道,“不过奥巴里安人的深度感知很差,所以我觉得不会有太多投射物。”

“还是要做好准备。” 我咕哝道,“陷阱装置可不需要深度感知就能发挥作用。”

“啊,对。”

我没再去检查士兵们,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在我们所有人周围编织了一个持续的静音泡泡,然后开始接近最后几个转弯处。我感觉到前方的下水道里大约聚集了八十个奥巴里安人,不过根据灵魂强度判断,我估计其中只有大约二十到三十个是战斗人员。其余的是平民、工人,甚至还有几个孩子。他们都很痛苦。我想如果我沦落到要从征服者的粪便里种植食物,我也会这样。好了,该上场了。我咧嘴一笑,活动了四组指关节,然后转过拐角…… 却迎面撞上了一堵墙。

啊,见鬼,知道灵魂的位置并不意味着我知道下水道的布局。我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死胡同。不过这只是个小问题。

“嘿。” 我指着面前的墙,问其中一个士兵,“这堵墙是承重墙吗?”

他走上前,简单检查了一下。

“不是,公主殿下。” 他确认道。

“太棒啦!” 我兴奋地答道,“看来是时候好好模仿一下斯凯啦。”

“你要模仿啥?” 塔拉问道。我周身涌起毁灭之力,径直穿墙而过。

可惜啊,用 “动之术” 穿墙可比不上斯凯那离谱的本事,他能把实心物体当摆设,我这速度慢多了。不过我还是费力地突破了障碍,法力一部分用来推进,一部分用来消音,不然切割石头的动静可太大了。好在这墙不算厚,很快我就穿过墙,进入了一个破旧的临时居住空间,这让我不禁想起琳的旧棚屋,心里一阵难受。

屋里有两个奥巴人,一成年一小孩,我猜是母子俩。他们惊恐地盯着我,片刻后,母亲冲孩子喊了句什么,用她那细细软软的触须缠住一把刀,滚过来刺我。孩子见状开始逃跑,我则审视着这把武器。它没施过魔法,甚至连像样的甲壳材料都不是,就是把石刀。我伸手用龙鳞手套抓住了刀刃。

“传声,” 我命令道,“请礼貌地跟他们打个招呼。”

我把抓住刀的手往下移,小心翼翼地转动刀子,从奥巴人的触须中抽出,又不弄断这脆弱的刀刃。传声开始用奥巴语呜噜呜噜地说着什么,这语言…… 很是低沉咆哮的那种?声音低沉且带点韵律,可听着挺烦人。奥巴人和阿塔纳托斯人一样,嘴和呼吸系统不相连。区别在于,阿塔纳托斯人在身体两侧装了发音器,能像人类用舌头和牙齿那样发声,而奥巴人没有,所以他们发不出我所知的两种语言里的大多数音。因此,他们的语言听起来就像呻吟,是那种痛苦灵魂的呻吟,可不是那种…… 嗯,你懂的那种。

“传声,告诉他们我来是想谈谈,不是要跟他们打架,也不是要赶走他们。” 我边说,边把石刀放在旁边的柜台上,“你跟紧我。”

我的士兵们鱼贯而入,塔拉也紧随其后,传声大声传达着我的话。我走出这破房子,来到满是粪便的 “街道” 上,立刻吓得十几个奥巴人惊慌失措。警报声在这片区域回荡,每个人都忙着从我身边跑开,几乎没人正眼看我。

“传声,奥巴语里‘闭嘴听着’怎么说?” 我问。

他呜噜了一句,我用魔法模仿出那个声音,举起手又放下,同时发出一声威严的咆哮,声音大得能震得整个隧道都颤抖。我能忍受被人厌恶和惧怕,但绝不能忍受被人无视。

“重复下面的话,” 我对我的翻译说,“我希望也期待今天能离开这里,不伤害你们任何人。我不要求你们信任我或者跟我做朋友,只要求你们听我说话。我要和你们的首领谈谈。自己主动站出来,不然我可要动手请了。”

有好一会儿,回应我的只有石头滚动的刺耳声音,但我成功让他们听到了我的话。更好的是,他们在听我说。奥巴人看到身着战甲的女王,知道自己有多惨,虽然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但能感觉到他们灵魂中的恐惧,他们觉得与种族灭绝的敌人合作,总比反抗或逃跑有更大的生存机会。这可真是个惊喜!平时我让人投降,根本没人鸟我!瞬间,我对奥巴人的好感大增。很快,三个奥巴人滚到我们面前。我猜是两男一女,也可能是两女一男?我不太确定怎么分辨奥巴人的性别,至于分辨他们的生理性别,我更是一头雾水。

小主,

不管怎样,中间那个奥巴人问了句什么,传声给我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