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把黄豆塞给康淑君:“黄豆给你吧。我不要了!”说完起身就跑。
康淑君放声大笑,哈哈哈……
生产队放假,华子他们又闲不住了。大门外的篮球场又响起了砰砰砰的球击地声音。看球的女人,二线妇女少了,却来了一些大姑娘,尤其是米雪晴和康立芹、柳青青。只要他们黄昏开战,她们几乎是每战必看。二线妇女来看球最多的是田淑云。
康淑君来到她跟前悄悄说:“你啥都看见了,还稀罕这个?”
田淑云:“我是求华子办点事儿,又不好开口。想了好几天了,你看这帮孩子都十八九。还是算了吧。”
康淑君:“哎,你说我家大妞和华子般配不?”
田淑云:“你傻呀?华子现在是大妞的师傅。再说,你没看见米雪晴看华子那眼神儿?”
康淑君:“那我家大妞也长得好看哪。”
田淑云:“要是我我就不那么想。华子才二十毛岁,大妞都多大了?再说大妞的大夫还没学成,万一不亲事成,两个人还怎么处?不记得华子抽你嘴巴了?”
康淑君:“他要再敢揍我,我就……。唉,蘑菇崴子屯儿怎么就来这么个男人?我越看越……”
“哎哎,别发骚啦。你大侄女来了,这回有热闹看了。”
露屁股大芹果然上了东岗子,来到篮球场边。看着大夏天光着膀子争抢篮球的一帮小伙子,顿时眼睛不够用了。
场上六个小伙子虽然围着一个篮筐争抢,却是分了两伙儿。米雪晴的记分牌上,粱老小儿这一伙已经输了两个球,已经抢红眼了。
康立芹也不懂球场规矩,喊了一声:“算我一个!算我一个……”然后迈步,不管不顾往场子里冲!
粱老小儿正拍着篮球,准备三步投篮,没想到康立芹横跑进来抓他的篮球。收势不及,两个人一下撞到一起,摔倒了。梁老小儿整个人都压在了康立芹身上……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笑喷了。
梁老小儿爬起来:“你干什么?”
康立芹也爬了起来:“算我一个,我跟你们一起。”
粱老小儿:“去一边儿去。我们不要女的!”
康立芹:“凭啥不要女的?我也敢脱光膀子!”
康立梅冲进球场把康立芹拉了出来:“你给我回家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脱光膀子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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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立芹:“我就不回去,兴你们看小伙儿就不兴我来看哪。”
华子:“都别看了。我们不玩了,散了吧。”
华子他们的篮球赛再次被女人搅散了。
歇了三天,生产队通知一线男女社员“下瓜”。大山旮旯很少种西瓜,所谓的下瓜就是把生产队开辟的香瓜地里成熟的香瓜摘下来过秤,累计起来然后平均分给各家各户。
白凌云当队长的时候,华子只知道李彩霞的父亲叫李看瓜。可生产队根本不种瓜田,他也没品味过田园香瓜什么味道。米永刚当队长才种了半晌地的香瓜。
华子不明白的是,种瓜看瓜田间管理都是队里的几个老年人老把式。怎么“下瓜”非得一线男女劳力。
米永刚告诉他,这首先是来自一种传说,二线妇女进瓜地,香瓜就会变骚不甜。实际的目的,是防着二线妇女偷瓜,塞进身上哪一个地方都没法搜。
男人一线社员都不屑于干这种太小的小偷勾当,一线妇女又都是大姑娘,不好意思干这种事儿。
生产队的瓜田距离母猪河河岸不远处,一滩沃土,瓜田浓绿含烟摇翠,斑斓诱人的香瓜,圆润晶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地头靠山西南山坡,搭有一个瓜棚。地两头各设一个看瓜架子……
这下瓜也需要技术,有经验的社员在瓜皮上轻轻弹一下,听声音就能辨别是否熟了。没熟的青瓜蛋子奇苦无比,半熟的也不能摘,不香不甜苦味儿也比较重。年轻人辨认最准的竟然是李彩霞!
华子的任务是担着扁担把前边摘下来的香瓜挑到瓜棚跟前,由米雪晴过秤,堆积起来。整片瓜地都摘一遍,再计算每家分几斤。
米雪晴:“华子,你怎么不吃瓜?”
华子:“吃什么吃,队长不让吃。还是等分了香瓜吃自己的吧。”
米雪晴:“呵呵,你傻呀?队长要公开说让吃,这些人早把瓜都吃光了。”
李彩霞走到瓜堆跟前,选了一个灰白色的香瓜,用手掌磕开:“给你这个,准好吃。”
华子吃了一口,芳香甘冽,清脆爽甜,怡人心脾!不由得赞道:“太好吃了!”华子一口气吃了半个才说:“彩霞姐,你说这种瓜那到市上卖得多少钱一斤?”
“多少钱一斤也不让卖。”李彩霞的父亲李看瓜冷冷地说了一句,登着梯子上了瓜棚旁边的瓜架子。
他搭的瓜架子很特别,用四根特别高,特别直的树干栽在地里,上面再用四根木棍固定起来,形成井字状,四根木棍上面再放上木板,可以站人了,上面还要用高粱叶盖上,防止下雨天。下面还要放一张床,一般情况在下面睡觉休息,傍晚的时候就站在最上面的木板上,向四周看看有没有偷瓜的。瓜地的另一端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瓜棚。
李彩霞窘的脸通红:“分了头茬瓜,晚上该派人轮班看瓜了。”
看瓜就是得罪人的事情。常言说,鲜瓜梨枣,谁见谁咬。看得严了,得罪人,看得不严了,生产队不愿意。
米雪晴:“华子你来不来看瓜?”
华子:“不来。我不能熬夜,到九点多就犯困睁不开眼睛。”
人们奇怪的是粱老小儿主动请缨,到瓜地另一头的木架子上值班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