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路过了不少其他的犯人,死气沉沉的范围让纯儿怕的眼泪直流。
“不如就回去吧,这里阴冷潮湿,又尽是一股死气,病人和孩子都不适合在这儿多留。”牢头挠了挠头说道,他看荼悠面色苍白唇色乌青,而纯儿明显就是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如果她们愿意就这么回去那定然是最好的。
卢谨表示赞同,纯儿看了看荼悠,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姑娘身体这么不舒服,但自己却不懂事要来,正准备开口答应,荼悠就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牢头说道:“不碍事,我们就说两句就走。”
卢谨见荼悠坚持,便也没再多说,示意牢头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路上路过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其实说熟悉也不全是。
借着昏暗的光线,荼悠眯起眼睛看清楚了,那是当初从叶无痕那儿带回来的姑娘。
“哦,姑娘在看这个人贩子呢。说来也是奇怪,这姑娘举目无亲,但那个北齐郡主倒是对她很感兴趣。”牢头闲聊道,“北齐狗贼是偷东西跑了,要是真和亲了,被赎出去给北齐郡主当婢女,也不是不可能的。”
荼悠心下一惊,暗暗和卢谨对视一眼,怪事,被关押在这里的人一般不允许随意和访客聊天,很显然北齐郡主就是冲着巧儿来的。
他们暂且把疑问放在了心里,横竖北齐人都跑完了,巧儿暂时也逃不走。
越往里走,关押的犯人罪名越重,等见到月半的时候,她正从栏杆中伸出一只手来,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声音。
“她喊了整整三天,可不是我们不给水喝啊。”牢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他见荼悠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便知道再解释只能是自讨没趣,于是施礼退守在一旁拐角处,“姑娘要聊什么快些。”
荼悠说了声有劳,就带着纯儿靠近了月半,卢谨没有太跟上去,留在拐角处和牢头扯些闲话,暗中注意着荼悠那边的动静。
纯儿不敢置信地扑过去,拉住月半的手:“月半姐姐……月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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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月半的手哭得都快说不清话:“月半姐姐肯定是被冤枉的,月半姐姐怎么可能给姑娘下毒呢……纯儿把姑娘带来了,月半姐姐别慌,姑娘肯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纯儿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句话,直到月半转动没有焦距的眼睛看向她:“纯儿别哭。”
她看着纯儿,又看到纯儿身侧的一双绣鞋,眼睛顺着鞋往上走,看到了荼悠那张苍白病态的脸,张了张嘴,眼泪就滚落下来。
悔恨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大脑,以至于她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趴在地上痛哭。
“你若真的求我,我就救你出去。”荼悠闭上眼叹了口气说道。
然而月半闭上嘴用力摇了摇头,用力抓着纯儿的手借力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奴婢罪不可恕,如今害惨了姑娘,奴婢但求一死,只想同姑娘说最后几句话。”
荼悠咬了咬下唇,收拢了一点儿披风,点点头。
这里是真的好冷,她再也不要来了。
“姑娘,其实奴婢也是老爷的女儿,但这么多年流落在外,而后被圣上辗转许久寻回,但……但奴婢也害怕老爷不认,夫人不认,所以心甘情愿当了这么多年的奴婢,如今鬼迷心窍害了姑娘,还害了夫人……奴婢罪该万死……”她跪在地上,哑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