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大叔一路闲聊,他是个话痨,聊完我家的事情又开始跟我讲森林那个爷爷,他说爷爷以前当过兵,有个一个相好,后来当兵回来,那个女孩嫁给了别人,他便一生未娶,独自一人终老,虽不能共白头,但他真的做到了一生只爱一人,放眼望去,这般痴情的人着实不多,心中难免对他产生一丝敬佩之情。
“听说自从他相好的嫁给别人,他的性格就变得很孤僻,也不爱搭理别人,所以老早就一个人搬森林去了,那个老头啊也不爱别的就喜欢钻研医术,扎的一手好针,平常有个痛疼脑热的,找他扎两针就缓解了。”
我忽然想起那天小手奄奄一息的模样,也多亏爷爷的妙手回春,才把他救了回来。
“他开的药方很管用,我老娘多年的咳嗽就是吃他中药好起来的。”
“他医术这般厉害为什么生活却过得这般清贫?”我忍不住好奇。
大叔不禁露出一丝讽刺。“你说他傻不傻,他给人治病基本都不收钱,除非要去买一些必备的药材,政府每年对他补助少也有一两万吧,结果他的钱全部买药材给人看病去了,你说他傻不傻,是不是活该穷一辈子。”
我不禁傻眼,看着手中两套中山装发起呆,我只知道爷爷是个乐于助人,不惧危险的人,却不知他竟是这般的伟大,他真的做到了悬壶济世,大爱天下。
“你这丫头也是傻瓜一个,你说薛杰死了,这不还有薛勇吗?村里人都给你们牵红线,结果你婆婆说你死活都不愿意,老薛一家挺老实的,嫁给你小叔子,你俩一起抚养孩子,这多好啊。”
我皱了皱眉,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在我看到了爷爷居住的小木屋,终于可以终止这段不愉快的聊天。
大老远就看到爷爷站在院子里摆弄着那些刚采回来的药材,小手却不见了踪影,我寻思着,这家伙该不会又躺下睡觉去了吧?
爷爷见大叔赶着猪而来,满脸惊讶。“浩娃子,你怎么弄个活猪来了?”
大叔知道爷爷耳朵不好使,笑着拉着爷爷走向里屋。
我将手上东西放下,一路提这么远,手好酸,基本全是给爷爷和小手买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准备晚上吃的蔬菜。
我跟着他们走进屋子,扫视下周围,依然没看到小手的影子,他早上说要去找小白,难道他已经找小白去了?
爷爷见我进来,喊道。“丫头,你帮我倒一杯水给你浩叔叔吧。”
我反应过来,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大叔,但他帮我这么远赶猪回来,我应当给他倒杯水喝。
大叔在纸上写写画画,告诉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爷爷看后,佝偻着身子起身给他找药,一点一点抓,配完药,他又写了个药方,并吩咐。“还差金钱草,桔梗这两味药,你去城里买一点,大概五克左右就够了。”
大叔接过单子,心满意足的揣回兜里。
本以为他多少会给爷爷一点钱,结果看他样子似乎没有半点给钱的意愿,我心想着拿了药应该会走吧,我正迫不及待的想把买的衣服拿给爷爷试穿。
谁知他不但不走,还脱下衣服,将半个肩膀露了出来,并在纸上告诉爷爷,他左肩膀每天晚上都很疼,希望爷爷给他扎个几针。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多少有点贪得无厌了!
爷爷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意愿,他默默起身,去床边那个小箱子找他的银针。
我很想拦下他,让他不要这样傻乎乎的被别人利用,可是我该怎么说,他也是在看病治人,做着他喜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