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大婚了,她即将成为莫息的妻,自此与他无缘,他知道他明白是一回事儿,要他不理会她,拒绝她的相邀,他却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与上回不同。
上回是谢元阳先到,这回是夜十一先到。
谢元阳急急忙忙到金铃桥下的时候,夜十一已单独一人站在金铃桥上。
骤然下起小雪,她带着兜帽,右手撑着伞,左手拿着个小手炉,雪花细细密密地落在伞上,她内里穿着一身白貂毛滚边的白色衫裙,外罩一件连帽大红羽纱面白狐皮鹤氅,此氅防雨雪,少许雪花飘落在氅上,并不会侵她分毫。
很暖和,很惊艳。
感觉到强烈的注视,夜十一侧了侧脸,看向呆立在桥下的谢元阳。
笑了笑,她转地身,正面面对他:“谢世子来了。”
谢元阳回神儿,方将是陷在她遗世独立的惊艳中,此刻又不自觉陷入她浅浅淡淡的笑容里,他几近笨拙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提起脚步上桥,才想起她眼睛看不到,又慌乱地出声:“是,我来了!”
古关候在桥下,对于自家世子爷面对王大小姐时不时得露出来的蠢样,他简直不忍直视。
依然是老规矩,各守一边。
难姑守在另一边,中间挡着桥,倒是没见识到谢元阳的这副模样。
夜十一察觉到谢元阳已走至她眼前站定,如话家常般开了口:“来时未下雪,不料等着等着,竟是下起雪来了。”
“好在,雪并不大。”谢元阳真心言道。
倘若雪太大,那他与她的会面一定得改个地方,或者又得改期。
刚进凌平湖便下起小雪,好在车上是长年备齐各种急需的,古关在他下车时便递了伞,他觉得雪小,并不需要,便摆手说不必。
刚站在桥下时,又太过惊艳于她胜若天女般的风姿,一时没想周全,这会儿缓过神儿来,看着小小的雪花一片又一片地飘落在她身上,他就后悔了。
他该接古关递给他的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