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正色道：“在我们人类的历史上，有着许多想创立乌托邦世界的人，可最后，却是一地鸡毛，国家衰败不说，民众更是苦不堪言。纯粹的善意只是听起来好听，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它和纯粹的恶意，在结果上是没有分别的。

殿下，想想之前的战争吧，你心里可定会想着，事关精灵族的颜面和尊严，是容不得亵渎的，在你看来，这是对精灵族的负责，是好意，你把我当作了践踏精灵族尊严的恶棍，所以，想着要教训我，你说是这样吗？“

艾琳见他旧事从提，心中很是不满，可听完了他的话，却又再次沉默起来。

人家说的没错，自己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这事情无可辩白。

郑直见她还能听进去话，便将话题转到了女皇的身上。

“对于女皇来讲，维护精灵族的稳定，是她的责任，为了避免发生动乱，就需要使用武力镇压，这样可以让秩序重新回到正轨，这在她看来，也是善意，是对精灵族的善意。

可她却没想到，对那些需要镇压的人来讲，这就是恶意，她们会想，陛下凭什么干涉自己的自由？这都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传统，陛下过度干涉的话，不就是对自己的恶意吗？“

艾琳艰难启齿：“难道，你认为黄王那些人就是善意了吗？”

“这无关善恶，是需求，这才是人的本质。从人类世界的伦理道德来看，黄王这些人的行为是极为不道德的，是应该受到谴责的，可是，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不正是需求达不到要求吗？”

“那也不能为了需求，就可以不顾世俗道德吧？”

“如果道德无法满足大众的需求，适应不了生存的环境，那你所谓的道德还是道德吗？黄王这些人，不过是想要改变一下旧有的规则，建立一种能满足大家需求的制度，这是合理的，一个以道德为主导的社会，只会造成人人都不讲道德，

此次事件的发生，是社会进步的阵痛，固有的传统和新兴的思想难免要发生激烈的碰撞，只要引导好了，很快就会迎来发展的大潮，不过，也有可能爆发内战，造成大乱。“

郑直之所以苦口婆心的对她将这么多，就是希望她能够站出来，向女皇表达自己的看法，皇位继承人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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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只有削弱陛下的权力，才能让事件解决吗？”艾琳沉默片刻后，问出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郑直点点头：“这是必然的，想不爆发内战，只能妥协，也许陛下不会同意，甚至消灭那些反对她的人，不过，就算此次平息了，很快还会有人为了自己的权益站出来反对她。当她习惯这种解决方式后，就会形成惯性，那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权力要大于精灵族的兴亡。”

“那是不可能的，母亲大人把精灵族的未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会成为你所说的那样。”艾琳连忙反驳道。

“我也希望她不是那种人，就看这次她的表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能以事实说话。“

郑直知道，女皇也许真的是将精灵族看的比自己还重要，但是，她会不会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带给精灵族未来呢？

除非她能认识到自身的不足，将自己和精灵族分开来看，否则是无济于事的。

“那我何时与母亲大人联系呢？”艾琳有些急迫，可领主大人和安妮都不认为现在是个好时机。

“等到精灵族发生对峙了以后，你再联系陛下吧！那个时候，也是她处于矛盾的时候，需要有人对她提出正确的意见。”郑直给出了一个合理的时间段。

艾琳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忽然有些愤怒：“都是你提出的问策，才选了个人类幕僚，没他在，精灵族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郑直感到很无辜，耸了耸肩：“即便没有他，只要精灵族招募大批人类过去，这样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搞了个锦衣卫出来。”

通过刚才的通话，精灵族的现状，他都已经了解，王旭搞出的那套，如果利用好了，会加快精灵族改变的速度，可一旦失控，武力冲突是必然的。

精灵族由于传统所在，根本不适合封建王朝那些手段，王旭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可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要不要将他干掉呢？郑直眼睛微眯，脑中衡量着事情的利弊。

此次派过去的精灵族人，可是太梵娜精挑细选的，而且，还带着武器，想要杀掉王旭，并不是难事，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会再起波澜，还是静待几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