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李温在同她订婚时,只是个一穷二白的考中二甲进士不过半月的庶吉士。
两人新婚夜过后的第二日,李温就直接升迁进了翰林院编修。
而她,是京城富商楚家的嫡女,她楚家以布匹和香料在京城闻名,乃是一等一的大户。
因着李温进步飞快,也因着她嫁过来后带了娘家一半的家业,是以,前来祝贺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几乎每位夫人瞧见两个孩子之后,脸上的笑意就会凝固一瞬,似是想不到孩子不像她。
每个人都会说。
“孩子像李大人,当真是极好的事啊,李大人长得清俊,日后这俩孩子定能出落得英俊倜傥。”
“李夫人当真是好福气啊,夫君如此俊朗就罢了,生下来的孩子也这般神似李大人!”
“这叫什么?好事成双,李大人入了吉士府不过半月便娶了美妻,又紧着升迁进了翰林院,这又生了两个孩子,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李温就站在她身侧,时不时给她倒水送茶,忙得头都抬不起来,笑道:“这都是夫人的功劳,各位莫要太过抬举我了,能进翰林院也不过是气运好些罢了,还要承蒙各位多多关照,多谢多谢。”
这句“孩子不像她”这话,像是一根点燃照明的蜡烛一样照亮她纷乱如麻的思绪,让楚稚借着光亮理出头绪。
楚稚眯眼暗忖,越想,心里就越是发慌,当年那些话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怪异的春宫图,有所隐瞒的老夫人,对画上女子丝毫不陌生且还吃得了花生的孩子。
都让楚稚清楚地觉得,自己被全府上的人蒙骗了。
脑中,不合时宜地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或许,孩子会不会也不是她的?
楚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双手瞬间变得冰凉。
楚稚颤抖着手将鬓边的乱发拨到耳后,她还是开始细想当年生产那日的事。
那时,她确实听见男婴的哭声,也听见产婆说,是两个男婴。
等等……
产婆。
楚稚猛地惊醒,她有两个孩子小时的画像,拿来问问产婆不就知晓了!
楚稚远远看了眼堂内,转身决绝地往回走,路过孙妈妈的时候,她挥手叫如珠松开孙妈妈。
却见孙妈妈心虚的讪笑两声:“夫人,您这是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