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可还去我的庄子?”
李温没抬头,也没回她的话,他压根没听见楚稚的话。
他的心思早就跑了九霄云外去了,一万两白银搞得他焦头烂额,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在给姜玲儿找个能脱身的法子。
他不是没疑心过楚稚,但这件事若是楚稚指使的话,她都这么下狠手了,就不会只顾着打他,而是会直接让打他的人撕下他的面具,揭露他的真面目。
是以,他便明白,这件事大抵同楚稚无关。
那便是姜玲儿在借银子钱时漏出了马脚。
他的银子是从寺庙里借来的,当然,以姜玲儿的身份,只有寺庙肯出手相助。
他分明事先同姜玲儿说过,这些寺庙会在借印子钱的时候便派人在暗中跟着借银子的人回家,以此摸清借银子的人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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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姜玲儿小心小心再小心,切记将人甩开后再回家,当时回来后姜玲儿还十分得意地就同他说轻轻松便将人甩开了,结果呢!
李温有些暴躁地捏紧了毛笔,他就应当亲力亲为,谁都不相信的!
姜玲儿这个蠢货!
现在好了,被人盯上了,他根本想不出任何法子将这躲在暗中窥视他们的人揪出来,更没法子将人甩开,便是他带着姜玲儿换了脸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藏在暗中的人追杀到天涯海角。
这种身处致命的威胁的感觉并不好受,稍有不慎就会将他的真面目揪出来,他会身败名裂!
若是现在有另一个人站出来解围是最好的。
可他能找谁?银子上,他就是掏空了楚稚也拿不出一万两,更何况他做不到悄无声息地掏空楚稚,去找那些高官?
说句实话,同他走得近的只有肖家高官一人,还都是他去倒贴人家,这人视钱财如命,典型的只进不出,他能借银子?
那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还有谁?谁能有谁?!
这么放眼一看,谁都没有了,他在官场上混迹了四年,却什么都没得来,空有一个好名声做支撑罢了。
李温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空前绝后的窘乏朝着他席卷而来,叫他抑制不住地暴躁起来,越想越烦,越想越暴躁。
他几乎忘了楚稚的存在,猛地将手中的毛笔扔了出去,大叫道:“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