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楚珀安平时再散漫,此刻逼问起人来也是压迫感十足,令人难以招架。
窗外流苏花影摇曳,难得的午后清闲时光就这样没了。苏白似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哀叹道。
“淮阴王,你火气这么重,我就说该尝尝我煮的新茶。”
这边商宴和楚依安骑着马一路向东,虽然途中楚依安已经对她格外关照,但连日的奔波依然叫商宴有些吃不消。
为此,楚依安也不得不放慢脚程,两人走走停停,所幸一路上都格外顺利。
过了边境,西夏死士已无法渗透进来,商宴着裙装掩盖身份,二人对外以师徒相称,也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顺带还体验了一下沿途的山川水色和风土人情,这让商宴自西疆以来一直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不少。
也是在途中休憩的茶市中,商宴偶然听到了从章台县传来的消息。
在她走后,柳相竟连夜向朝廷递上罪书,里面陈述了三年前苏州举子案的真相,还有他这些年来暗中搜集的证据。
面对亲生儿子大逆不道的揭举,柳宗权没有一句辩解,几乎一夜老去。
同时铁证如山,将柳宗权以外的幕后推手也挖了出来。这一挖毫无疑问触碰到了如今正岌岌可危的陈家,朝中对此案自是争议颇大。
没有楚依安坐镇,朝堂上波浪滔天,最终一致决定将柳宗权等元凶革官查办,柳相也被押解回苏州待罪。
毕竟当时苏州举子案兹事体大,惹得民怨沸腾,忠贤枉死,如今秋试在即,为了安抚人心,身为罪魁祸首的柳宗权等人自是当斩立决。
一己之罪株连九族,大义灭亲的柳相原本可以等候皇帝回宫之后再行定夺,但柳相却请旨愿以一死来换取柳家女眷的生路。
柳相身负功名远赴章台县三年,也算是累有功绩。
临刑之前,柳相为黎蔓请了赦书。
赦书传到章台时,也正是柳相的行刑之日。
黎家沉冤得雪,重塑清望,轻烟也终于以黎蔓的身份脱离贱籍,自此燕春楼再没有了名动一时的花魁娘子。
据闻,柳相在赦书上依旧称黎蔓为自己未过门的娘子,因为他担心在自己走后黎蔓会被人轻慢了去。
那一日,黎蔓卸下艳丽的妆容,穿着身得体的朱红色对襟长裙,面容端丽不施粉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