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将他送出门,回道:“那可难,是请江南一个道士根据脉案开的方子。”
大夫听说是江南那么远的地方,就无限失落,摇头离开了。
那看来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人了。
潘钰用了新药方,他的伤快速好转,脸色一日比一日好,也不便血了,嘴唇都有了血色。
潘钰:“小妹的这个三师兄可真厉害,隔空开的药方都这么好,不知道小妹能不能学到他的本事。”
潘岳:“她素来聪慧,学东西很快,应该不难。”
潘岳鼓动潘钰,“不如我们写信给她问问,她要是还没开始学,也可劝她学,虽然是女孩子,但也要学一门手艺比较好,不论将来落于何种境地都能凭借手艺立足。”
潘钰犹豫:“爹能答应让我们写信给小妹吗?”
之前他连小妹的信都不给他们看呢。
潘岳道:“我刚才已经记下小妹的具体地址,爹就是不答应,我们也能寄。不过不知道上头是不是还有人盯着我们,不知小妹在那头用的什么身份……”
“原来你们还知道上头可能派人盯着我们啊。”潘洪走进门来。
潘岳和潘钰立即低头认错。
潘洪就道:“写吧,和我的信一并寄过去。”
他道:“她信中用的是我旧友的口吻,寄信用的是她三师兄的户籍,勉强对得上吧,三清观那边为她买了张户籍,叫张小妹,你们就以笔友的名义与她交往吧。”
潘钰一听,伤心不已,“小妹以后都不能叫自己的名字了?”
潘洪叹息,“能活着就好。”
潘筠都快忘记自己的假名了,因为除了出入几个大城检查过户籍和路引外,其他时候买来的那张户籍页和路引根本没用过。
她在外行走,报的也是潘筠这个名字。
现在猛的想起来还是因为,山神庙需要一个庙祝。
王费隐道:“既然山神庙是你出资建的,就由你来做这个庙祝吧。”
不管是建庙还是做庙祝,都要和衙门上报。
大明对僧道的管理非常严格。
太祖皇帝当过和尚,知道僧道免税役,其中有很多人为了避免税赋劳役,特意跑到庙里当和尚道士。
所以,他严格控制全国的僧道人数,想要成为合法的僧人或道士,需要考度牒。
没有度牒的僧道都是违法僧道,民不告官不究,但如果官要究,那就是一抓一个准。
王费隐和潘筠道:“你这个年纪,考度牒不符合,但只要能和衙门办下建庙的公文,你作为出资人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庙祝了。”
潘筠觉得很麻烦,问道:“大师兄你不能当庙祝吗?”
“我不能,”王费隐直接摇头,“我已经是三清观主持,不能再兼任庙祝。”
“那就让三师兄当。”
王费隐:“那不行。”
潘筠默默地看他。
王费隐就一脸纠结道:“师妹啊,师父身上带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是师父的亲传弟子,得了他的好处,受他的衰运影响也是理所当然的,让你三师兄代我们去受过,不好吧?”
潘筠被说服了,点头,“行吧,那就我来当。”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不对,潘筠拿出来的户籍页上的信息叫张小妹。
潘筠只纠结了一瞬就道:“就用这个名字吧,名字嘛,一个代号,我也不是那么在意。”
“不行!”王费隐一脸沉凝,“名字是一个代号,但也不止是一个代号。你拜师时用的是潘筠,八字命格都是潘筠,这个时候换成张小妹,那就是换了一个人。”
潘筠摊手,“那您说怎么办呢?我还能把这张户籍页改成潘筠不成?”
“有什么不行的?”王费隐扭头就问陶季,“王璁呢,他怎么还不回来?”
陶季:“……他在外面做生意呢。”
“给他写信让他回来,这天下的生意是做不完的。”
潘筠兴致勃勃的问,“大师兄,我这大师侄有这等本事?”